第六十二章 决定

花想容带着冬窍出了凤绣阁后，不再管阁内是怎样的鸡飞狗跳，两人走到凤舞街的尽头，上了马车，花想容出声让车夫去方府。
方家身为南启六大世家之一，住的地方自然不会很偏僻，从凤舞街出发，不消片刻便到了方府。
花想容挑选了两件礼物，自己下了马车，留着冬窍和车夫在马车上静候她，便施施然走向方府。
因着花想容未出嫁前，经常往方府跑，已经在方府混了个脸熟，因此门口侍卫看见她时，只是愣了愣便恭恭敬敬地唤了她一声，“大少夫人。”
花想容笑着颔首应下，问过侍卫方瑾妍可在府内，得到肯定答复后，便让侍卫带领着她入了方府，前往方瑾妍所在的院子。
方府比不上云府大气恢弘，却落得雅典大方，也别有一番风味。
花想容随着侍卫走了一会儿，便到了方瑾妍的院子外。
花想容停下脚步，笑着对侍卫道谢后，缓缓入了院子。
方瑾妍的院子内落着大片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昏昏欲睡的落阳洒在葱郁上，落得一片闲适之意，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早在花想容踏进院子时，院内的丫鬟便迎了上来，把她迎到书房前停下脚步，恭恭敬敬地退到门旁。
花想容透过半开的窗户，看见方瑾妍端坐于书案前，手执一本书，正看得入神，似是没注意到她的到来。
花想容提步走到门前，装模作样地敲了敲门，听得里面传来一声“进”后，才轻轻推门入了屋子，旋即反手关上门，抬眼看向方瑾妍。
方才隔的远，花想容堪堪见方瑾妍动也不动地坐在书案上，手捧着一本书，下意识以为她在看书，如今仔细一瞧，方瑾妍的眼神分明透过手上的书落在桌案上，发着呆，再走近一点看看，她黛眉轻颦，眼底竟还有几分忧愁。
“什么事？”方瑾妍向来清冷的声轻飘飘地响起，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花想容捂嘴轻笑一声，语带调侃，“我才该问瑾妍什么事吧？怎么魂不守舍的？莫非遇见什么烦心事了？还不快说给容姐姐听听！”
方瑾妍听见花想容的嗤笑声便猛地抬头，看见来人，眼中低落的神情一扫而空，又惊又喜，又听见花想容紧接而来的话，顿了顿。
想容近来的烦心事已经够多了，自己还是不要把刘湛的事说与她听，再让她徒生烦恼。再来，她与刘湛还不知是个怎样的说法，多说无益，不提也罢。
方瑾妍起身拉着花想容的手来到一圆桌前落坐，边给她倒着茶水，边笑着回：“我能有什么事，左不过是生意上的事罢了。恐怕我说了，你还不愿听呢。”
花想容把礼物放在桌上，悠悠叹气，“以后……哪怕我不想听，都不得不听啊。”
“嗯？”方瑾妍挑挑眉，眼带不解，“此话怎讲。”
花想容笑看着方瑾妍，回：“实不相瞒，我今日前来找你，是有事相求。”
方瑾妍来了兴趣，“哦？何事相求，说来听听。”
花想容缓缓说：“我想开个成衣店……开成衣店的关键之一，便是布料来源。恰巧方家是做这行起家的，所以……”
方瑾妍立即懂了花想容话中的意思，有些惊讶，又有些怅然。
“想容，做生意很苦的，要操心的很多……你当真决定了吗？”
花想容颔首，“这半年，我经历了很多，也想明白了一些事。外人皆羡慕我有个对我宠爱有加的父亲，更羡慕我嫁得个好夫婿。但是……父亲不可能护我一世，更别提虚无缥缈的婚姻。我得自己努力才行的，哪怕失败也无妨，往后想来，总不会后悔就是了。”
方瑾妍闻言未出声，过了许久，才抬手捏了捏花想容的脸颊肉，感叹道：“难得你会想这么多，看来我家容姐姐是真的长大了。”
松开手，方瑾妍认真思索了会儿，沉吟，“南启的成衣店，周家几乎占了一半……应该说周清禾手下的成衣店占了南启成衣店的一半。”方瑾妍神色认真的同花想容道：“周清禾自小跟着他父亲学经商，耳融目染，又天资聪颖，及笄时接手过周家名下经营的不算太好的成衣店，短短几年光景，便交给周家“凤舞阁”这份答卷，实在是个经商天才。你若想成立成衣店，必定会与她站在对立面。想容，我不是信不过你……只是，大局之下，你如今创立成衣店已经晚了，听妹妹一句劝，你还是想想其他门路吧。”
“哎呀，我的好瑾妍。”花想容拉过方瑾妍的手，安慰似的拍着，“你放心，我不似从前那般冲动无脑。在你知晓这个方案之前，我已经想过往后会遇到的各种难题，确保此法可行。”
方瑾妍看着身前闺中密友眼中闪烁的名为坚定地花火，劝导的话到嘴边，又堪堪咽了下去。
半响，方瑾妍似无奈，似叹然，悠悠道：“罢了，罢了。总归我始终站在你身后，不论成败。”
花想容看着方瑾妍眼中信任的目光，也随之笑了。
她收回落在方瑾妍手背的手，把包装精致的礼物推了推，“过些时日便是你的生辰，也不知到时候你能不能留在京中，我今日正好看见些你喜欢的玩意儿，便买了提前送你。”
方瑾妍的目光落在看着便喜庆的包裹上，笑了笑，眼中却笼着一丝无奈，“这次的生辰也是及笄，就算我再不重视生辰，这次，也是必过无疑。”
花想容窥见方瑾妍眼中的落寞之色，垂下眼睑略微思索，旋即缓缓道：“瑾妍妹妹……你是不是不想成婚。”
心思被人点透，方瑾妍无奈点头。
“像我们这一类人，婚姻大事总是身不由己的。虽然自我懂事时，我便试着说服自己接受，但想到要同自己不喜欢的男人过一生，多少也有点……难过。”
花想容笑了，朝方瑾妍眨眨眼，同她开着玩笑，“不知我家举世无双的瑾妍妹妹想要什么样的婚姻呢？”
“我？”方瑾妍闻言皱眉认真思索了会儿，“我只想找个长相一般，家世一般，不太显眼，却待我极好的男人。我两一生一世一双人，虽然日子过的平淡，但是乐得自在，无忧无虑，我想要这样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