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提前入京

清茗茶馆二楼，茶博士来来回回足足上了三次茶点之后，最东侧雅室的客人这才让茶博士出去了。
两人谈笑打趣了一番，魏蔓枝便亲自沏起茶来，“初菀姐姐，快尝尝我泡的茶，明年可就不一定又机会了。”
“枝枝，我可能要提前回京城了。”顾初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也是近几日刚收到京城祖母的来信，想让她下月便出发先回京。
魏蔓枝一直觉得顾家要新春之后才会调入京城，甚至计划着腊月里自己生辰的时候请她一道来家里。
魏蔓枝楞在原地，刚拎起茶壶打算倒茶的手慢慢地放下了，“怎么这么突然？定在了何时？”
“下月，下月初一便要出发了，祖母让我早些进京，许是想要带我多参加些夫人的宴会吧！”顾初菀心中很清楚，特地只让她一人先进京，左不过是为了她的亲事，想要让她在京城夫人、姑娘们之间露露脸。她没有反驳或者说并不想反驳，没有结果的事情是不需要反复去试探的，她的亲事她只需要听话就可以了。
魏蔓枝看着顾初菀强颜欢笑的模样，心里也很是不好受，特地坐到了顾初菀身旁，“初菀姐姐，下月便到我的生辰，日后的生辰怕是都无法和你一起了，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嘛？”
“当然可以。”顾初菀自然知道下月便到魏蔓枝的生辰，她还悄悄的给魏蔓枝准备了礼物，虽说还在筹备之中，她却能肯定魏蔓枝一定会喜欢的。只是她也没想到今年开始竟不能再陪她的小丫头一起过生辰了，也不知道她去了京城能不能遇到一个如魏蔓枝这般真心待她的好友，许是不会有的吧……
魏蔓枝炯炯有神的双目之中满是真诚，仿佛夜空之中闪烁的星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无论何时，若是定亲定下了婚期，务必告诉我，我想看着你幸福的出嫁……”
顾初菀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连连点头，“好啊，约定好了，等你！”明明是笑着的，却不知为何头点着点着眼泪又不争气的滴落下来，一粒粒的晶莹剔透。
魏蔓枝看顾初菀这般，颇有些想嘲笑她，却也被喉中的哽咽堵得说不出话来，轻轻的上前抱住顾初菀，努力的憋住心中的不舍，嘴角抿得笔直，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右手轻轻的拍打着顾初菀的后背，魏蔓枝不由叹了口气，一直重复着手中的动作，直到顾初菀抽泣着起身才笑眯眯的看着她，“初菀姐姐，日后你可不能再说我喜欢哭鼻子了~”
顾初菀瞧着魏蔓枝揶揄的笑容，也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自己今日是怎么了？居然在小丫头面前哭鼻子了，真是有损自己大姐姐的威严啊！
“以后不说你了，也有可能是最近都没有休息好，今日才这般失态。”顾初菀想起前两日家中混乱的局面，心头便升起一阵无力感。
魏蔓枝闻言仔细盯着顾初菀瞧了瞧，见她眼下还有些未消的青黑，定是最近才熬了夜的，不会是与魏若柳那件事有关吧？
“初菀姐姐，可是为了前几日我姐姐落水之事？”魏蔓枝又想起今日魏若柳说的话，也不知道顾明笙是不是也是这般想法？
“是为了明笙与母亲，前几日明笙染了风寒高热不退很是凶险。而母亲，母亲与慕言之间许是有些误会，再加上明笙不舒服，她有些承受不住晕厥了，所以这两日都有些休息不好。”顾初菀想起那日就有些心惊胆战，幸好，幸好明笙挺过来了，不然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魏蔓枝听顾初菀提到顾慕言，心头就是一咯噔，心跳明显就加快了许多，却还是压下自己想要询问顾慕言的冲动，“这，怎么会这样？顾二可是那日下水感染风寒的？顾夫人呢？顾夫人现下无碍了吧?”
顾初菀摇摇头，“没事了，第二日明笙与母亲都醒了，就是那日看着凶险了些，这两日便让他们一直在府中休养着。”
魏蔓枝这才放心下来，两人说了许久的话，方才魏蔓枝泡好的茶都凉了，她便又重新泡了一壶。
拎起茶壶给顾初菀倒茶的时候，魏蔓枝又想起方才顾初菀话里提到的顾慕言，心中犹如猫抓一般。
挣扎了许久，魏蔓枝还是忍不住出口问询，“初菀姐姐，方才你说顾夫人与顾三公子有些误会……”
顾初菀转头看向身后站立在一旁的雪海，“雪海，帮我去街上买几盏花灯，我想带回去给明笙。”
雪海轻声应下，魏蔓枝见状便知晓初菀姐姐是想支开雪海，便也让身后的琴音跟着去帮忙了。
“枝枝，慕言最近才回府你是知道的，其实，慕言当初离开是因为他的母亲秦氏……秦姨娘是在慕言十岁的时候去世的，在这之前慕言才是父亲最喜爱的孩子。”顾初菀看着魏蔓枝支起胳膊撑着脸蛋，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眼睛中满是好奇的光彩，不过不知道她听完这样一个故事是不是还能这般开心了。
“自从秦姨娘去世之后，母亲对顾慕言的态度渐渐就变了，动辄便责罚。以往秦姨娘还在世的时候，母亲虽说偶尔冷言冷语，大多数时候却只是无视秦姨娘与慕言，在我记忆里，秦姨娘是个很厉害的女人，她的容貌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只隐约记得是惊艳夺目的那种程度，她做的事情都很不同寻常，甚至可以说是惊世骇俗，可是秦姨娘和慕言却很受父亲宠爱，父亲几乎是样样都依着秦姨娘。直到三年前，秦姨娘突然离世，一切才完全变了样，便是父亲也对慕言不闻不问起来……”
顾初菀对以前的事情只留下隐约的印象，但秦姨娘离世后的那两年，她确实亲眼看到母亲是如何对待顾慕言的。
“顾慕言是个很犟很固执的孩子，其实他以前不是这般冷冰冰的模样的，以前的他和顾明笙一样会撒娇会耍赖，会软绵绵的叫我姐姐……”
也许是真的在这个家里感受不到温暖了，他才会选择去校尉营去习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