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疯狂

空气状况良好，灵性在空气中延伸的额外损耗会降到最低，温度在承受范围之内，手指刻画序列的灵活性不会受到很大的影响，能够发挥出百分之十以上的实力。
附近两百米之内并没有发现监察所的职员，是隐藏得太深还是已经撤离，难道说上一次碰面只是偶然？
尼克尔森已经在咖啡馆中待很久了，一杯咖啡，一叠巧克力甜点从开始到现在，依然保持着服务员刚刚递上来的样子。
显然是因为地理的位置，这件咖啡馆哪怕是处于刚开年的旺季依然冷清得可怕，因此店里仅有的两位服务员百无聊赖地打扫着店面，每当路过尼克尔森的时候都只能无可奈何地望去一眼。
没办法，这是店里唯一的一位客人了，虽然他只点了一份折扣套餐，一直静坐下去可能有百分之一的几率额外再多点一份食物，而轰出去就什么都没有了。
尼克尔森有节奏地将指甲按在指关节的皮肉里，丰富由此带来的痛觉在他眼中似乎只会转化成快感。
盯着报纸上的内容，仿佛饶有兴趣的样子，但尼克尔森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地漂向咖啡馆对面，那个夹在公寓楼之间看起来格格不入的矮小建筑物。
那个磕碜的，简陋的式样，好像是从下城区硬生生挪过来的一样，门口那个掉漆的老旧店招说明这是，或者说至少曾经是一家书店。
灵性标记显示，那晚在隐秘集会上交易付出的三千索纳此刻就在那间破旧的书店之中，至于对象是谁，那对尼克尔森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可能会影响到教会计划的，都要死。”尼克尔森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咬牙切齿地低语道，高高立起的长领并没有遮挡住他森冷的眼光，将路过的服务员吓了一大跳。
此刻奥斯汀正拼命运转着大脑，试图跟上斯柯蒂讲课的节奏，尽管在通用语方面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但斯柯蒂每一次都会适时地按照奥斯汀的真实水平来加快节奏，逼迫得奥斯汀不得不全力以赴。
就在签字笔书写下一行墨黑的通用单词时，奥斯汀感觉心脏没来由地紧缩了一下，仿佛被狡猾的毒蛇缠绕住一般，越来越紧，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
“灵觉预警，有危险？”奥斯汀停下书写的动作，左手轻抚住胸口来舒畅呼吸，但作用非常有限。
灵觉预警带来的身体反馈就像潮水一般，不停起落，有时强有时弱，但始终不曾消退。
奥斯汀后颈处冷汗直冒，这一次的预警太过反常了，居然长时间存在着，并且不断变化着，这是在预示着什么？
“怎么了？为什么停下来？”斯柯蒂看着奥斯汀酱紫色的脸色，有些疑惑。
奥斯汀张了张嘴企图向斯柯蒂给予回应，却发不出丝毫的声音来，双手不自觉地将脖颈上的围巾解开，又将内衣的领口拉倒最大。
“奥斯汀，发生什么了？”看到奥斯汀反常的表现，斯柯蒂感觉到一丝不妙的气息，连忙走了过来，轻抚着奥斯汀的后背。
“有……有人在暗中窥探我……带着，很强的敌意。”奥斯汀用力地咳嗽了两声，总算让紧缩的喉咙舒缓了一些。
斯柯蒂猛地想到了什么，大步迈出，几步就走到了窗边，擦去厚厚的污垢向外望去，只有一条空空如也的街道，和一家冷清到不能再冷清的咖啡馆。
“外面似乎没有人，你确定你的感觉没有出现变差？”斯柯蒂回头望了望脸色难看的奥斯汀，询问道。
“对面的……咖啡馆……有没有人？”奥斯汀轻抚着咳得剧痛的喉咙，问道。
“只有一个靠窗的怪人，在温暖的咖啡馆里还穿着立领大衣，要我说，这位大概是监察所的新人，一点都不懂得隐藏身份，居然就这么大大方方得盯着这……嘶！”话刚说道一般，斯柯蒂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对面那位男子目光扫来，其中不加掩饰的狠厉与疯狂，让斯柯蒂吓了一大跳，瞬间倒退了两步。
“难道是监察所的人要对我下手？”奥斯汀感觉到灵觉带来的预警一下子升到了最大，身体都开始控制不住地痉挛。
心脏猛烈跳动着，就像街头摊贩那用来翻炒小吃的铁板上，那飞溅而起，不受制约的油滴，表达着强烈的，想要往外跃动的情绪。
“斯柯蒂先生……小心！”奥斯汀表情痛苦地捂住心脏，只来得及提一句醒，门外便传来了玻璃破碎的声音。
尼克尔森再也控制不住了，经过一整个下午的观察已经可以确定，周围并没有部署任何的警员，并且也没有行人，这是最好的机会！
“如果让教会和圣堂知道了我手中拥有祈求仪式，那其中的高级存在肯定就坐不住了，那时候我将无比危险，为了伟大的红月之神！”
在胸口快速地比划了一个半月，尼克尔森配合着音节共鸣使用了序列，身体表面的软组织结构一下子变得无比坚硬，就好像最顽固的石头一般，轻而易举地就将玻璃窗撞了个粉碎。
于斯柯蒂与咖啡馆服务员同时露出的错愕表情之下，尼克尔森跳出窗户，双脚脚尖在地面上轻轻一点，随后再次高高跃起。
深色的鞋跟越来越近，斯柯蒂下意识地抱头下蹲，只听见头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以及那落在头顶的碎玻璃渣。
尼克尔森冰冷的眸子飞快地在书店中扫视了一圈，只有一个老人，一个孩子，但从体型上来看，也只有身边那个抱头蜷缩的老头在跟隐秘集会中的某个身影对得上号。
“是你？”尼克尔森轻语道，灵性结成的灵线从自身体内延伸而出，笔直地钻进了对面那个男孩的口袋当中。
奥斯汀连忙从身边抓过一本书籍砸了出去，期间刻画了一道用于加速的序列，让书籍飞行的速度快了一大截，变得更有杀伤力。
然而这在尼克尔森眼中并不算什么，只是最低级的序列罢了，到了自己这个等级都不知道将当初那些基础序列翻来覆去用过多少次了。
不躲不闪，尼克尔森一拳砸出，坚硬无比的拳头表面将迎面而来的书籍给砸得粉碎，他企图利用最强硬的手段来震慑奥斯汀，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岁的孩子。
就在漫天碎屑之中，一个瘦小的身影飞快接近，漆黑无比的灵性在本就昏暗的环境中更不起眼，就这么的，一个包裹着黑色灵性层的拳头用力地砸在了尼克尔森的腹部。
奥斯汀只觉得拳头的接触面传来一股强硬的反作用力，肘关节一阵剧痛，骨头仿佛都要碎裂一般，很明显对方早就料到自己会找准这个时间点出击，早早地使用了非凡手段来招呼自己。
“你，必须死。”尼克尔森冷冷地吐出三个单词，眼神中透露出了不加掩饰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