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汪皎其人

汪皎生的唇红齿白，模样俊俏，偏生眉宇间戾气横生，让人难以欣赏。
他一进门，便高声问道：“谁是郭慕生？”
大堂里人头攒动，一时寂静无声，无人应答。
汪皎横眉倒竖，哐啷一声踹翻了面前一张桌子，那里原本有四个书生打扮的人，正在用餐，无端被他掀了桌子，却敢怒不敢言，纷纷逃到了一边去。
他双眸阴骘地扫量四周，又问了一遍：“谁是郭慕生，自己出来。”
大堂里的客人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百仪楼的小二和管事也都噤若寒蝉，没有一个敢上前阻止。
半晌，角落里有人动了。
一个青衫布衣的清秀少年郎缓缓走出来，迟疑道：“我就是郭慕生，敢问阁下是？”
郭慕生不是润州人，是个游历四方的云游客，他昨日刚到润州，在百仪楼歇脚，确定自己没有得罪过任何人。
汪皎啐了一声，抬抬手，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手瞬间将郭慕生围了起来。
他步步逼近，众目睽睽下，他扬起手对着那张脸就是一拳。
郭慕生被打得头晕目眩，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擦拭着嘴角的血迹，皱眉道：“这位……公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何故动手？”
汪皎冷哼了一声：“好，小爷我就让你死个明白，昨日你是不是在文墨轩买了一副文房四宝。”
郭慕生眯着眼回想了一下，点点头。
确有此事，他见那文房四宝品质极佳，爱不释手，当即花重金买了下来。
只是不知，这又如何了？
汪皎继续道：“那副文房四宝，是我要买来送给我三妹的，我就回府取趟钱的功夫，就被你给买走了，你说你该不该打？”
郭慕生彻底懵了：“这买东西，讲究个先来后到，我先到先得，有何不妥吗？”
“呸，明明是我先打算买的。”汪皎目露凶光。
“钱货两讫，我付了银子，店家便将东西卖给我，这是理所应当的啊。假若公子真心想要，同店主说一声，让他为您留着，我又岂会夺人所好？”郭慕生还没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企图继续辩解。
此话说得完全正确，但若汪皎肯听道理，他就不是汪皎了。
他一把将郭慕生推搡到墙角：“少在这里叭叭，小爷我今天非要收拾你不可。”
就算郭慕生说得有道理，他汪皎要做的事，在润州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拦不成？
他今日的确是出门闲逛忘带银钱，又不好意思让旁人知道，谁知一来一回就出了这岔子，他心里不痛快，就得找人出气。
郭慕生见打手们气势汹汹围上来，伸手推拒着，面带焦急：“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公子要是想要那幅墨宝，在下也愿意割爱相让，何必动粗？”
汪皎却不听那么多，挥手示意，打手们便涌了上去，眼看拳头就要落在身上，郭慕生一介书生，只有用双臂护住自己的头。
然而，拳头并未落下。
只听得唰唰几声布料摩擦的声音，又听得重物落地，随后是有人传来哀嚎声。
郭慕生茫然地睁开眼。
他面前站了个身形俊逸的男子，手里握着一把未出鞘的剑。
而之前那些身形壮硕的打手，歪七扭八倒了一地。
郭慕生还没来得及谢过，便听得汪皎阴测测的声音响起：“你又是哪个不要命的？”
在润州，还没有人敢这么拂他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