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尘埃落定

褐螨之毒，是南国的一种奇毒，制作过程之复杂，与其毒性之强呈正比。
倘若今日没有汪弥的舍身取义，只怕润州已经成了人间炼狱。
想到汪弥，蔺风心中又是一阵钝痛。
她提步跟了上去，被姜杳伸手一拦：“剩下的事，就与蔺家主无关了。”
蔺风只好止步，面色有些不虞。
什么叫卸磨杀驴，什么叫过河拆桥，这就是。
不过她无官无职，的确没有理由一起听审。
她只好退而求其次问道：“汪家会被判什么罪？”
不能亲眼见着汪节定罪，想知道一下他的下场，总不过分吧？
岂知姜杳只是不耐地甩了甩衣摆，冷声道：“这不是你该问的事，管好你自己。”
蔺风撇撇嘴：“汪弥……”
“她的尸体我会带走。”
连吃两次瘪，蔺风索性闭嘴，目送姜杳带着他的人远去。
长街上的行人也都散去，今日的惊魂经历足以让他们几天睡不了好觉。
赵凛从树后走出，见她一脸郁色，宽慰道：“姜杳就这脾气，并不是针对你。”
“我知道。”蔺风闷闷道，“大仇得报在即，但我好像并没有觉得很轻松。”
她日日夜夜盼着这一天到来，这一天真的来了，她心底却恍若被抽空一般。
是因为太轻松了吗？
汪家实在是不堪一击，就这样落到姜杳手里。
可是，蔺辞当初为什么会忽然跑去墨山？
她感觉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但一切又都只是猜测，摸不着头绪。
“失去目标，总会有这样的空虚感，习惯就好。”
蔺风不置可否。她忽然想到百里弗，问道：“你是怎么找到百里弗的？”
“说来也巧，我是在济州办事时遇到他的，他被一堆人追赶，躲进了我的马车。后来我带他回去，才知道他是百里弗，我猜测他可能和鸿农炮有关，就带他来润州了。”
蔺风了然，原来这些日子赵凛是去济州了。她又皱起眉头：“他在济州？”
济州地处西北，离南国可远着呢，倒是离北胡的鹤支国比较近。
赵凛也知道她在纠结什么，抿唇道：“鸿农炮的事可能没那么简单，还需要从长计议。”
蔺风凝重地点了点头。
赵凛观察着她的神色，状若不经意道：“你有没有想过，去乾京看看？”和他一起。
“乾京？”蔺风摇头，“没想过。”
她意识到什么，惊讶地问：“你打算回乾京了？”
赵凛有些失落地垂首：“嗯，西北以济州为首的三个州，如今都是我的人，是时候回去了。”
“这么快啊。”蔺风的声音分不清喜怒，她别过了头，“我还要照顾青苏和青萤，就不去了，我会让乾京暗枭首领倾力相助，有暗枭在，你一定会无往不胜。”
这话一点也没有掺假，暗枭或许探听不到人后的秘密，但用在官场斗争上，暗枭的作用绰绰有余。
但赵凛还是开心不起来，明明来润州的目的已经达成，还意外结识了隐士牧愁，得到了他的指引。
他不想让气氛变得忧愁，强打起精神来：“你姐的事，你想好如何应对了吗？姜杳可没那么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