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莺湖

黑煤球轻轻地“嗯”了一声，有点羞涩地低声重复了一遍：“想你。”
云碎问：“你是什么神，黑煤球之神吗？”
黑煤球：“……嘤。”
“嘤神？”云碎又说：“你的眷者我看上了。”
黑煤球：“那……那就……送……你。”
“好的。”
“我不……不是……嘤……”
“你能变成小白球吗？然后再长出点绒毛，摸起来要很软很绒的那种，至于尺寸，就跟我的巴掌一样大就行。”
黑煤球沉默：“……”
太难为球了。
“我……时……时间……到……”
话才说到一半，黑色的煤球已经开始崩散，重新化作黑雾，消散在空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不过，虽然黑煤球的肉身消散，但其力量依旧能够降临，纯黑色的雾气包裹住云碎，犹豫了一下，雾气又包裹住了匍匐在地的瘦弱少女，将两人送回了格曼学院的门前。
白发院长正跟晨曦主教一起顺着邪神的气息准备追踪，结果突然察觉到污染源在他们的后方，又急急忙忙的往回赶。
……
“起来吧，你的衣服都脏了。”云碎说道。
瘦弱少女沉默着从地上爬起来，棕色瞳孔幽暗地扫了云碎一眼，复又低下头去。
“你会说话吗？”云碎问道。
瘦弱少女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沙哑艰涩的声音：“会。”
“我叫黛明蓝，你叫什么？”
“莺湖。”
“识字吗？”
“……不。”
如果识字，她就不会落到如此境地了。
莺湖犹豫了一下，轻轻用自己的手指触碰云碎的肌肤。
随即，云碎看到了一幅幅画面，那是莺湖之前的遭遇：
她的家境本来还不错，但前不久父亲出海时染了病，回来后需要天天吃药，将原本还算富裕的家庭彻底拖垮。
一家人住进了贫民区。
母亲白天带着两个女儿去纺织工厂上班，夜晚回来照顾生病的丈夫。
丈夫自知痊愈的希望不大，不愿意继续拖累家人，选择了自我了断，可他的死并没有让妻女的生活变得轻松。
纺织工厂找各种理由克扣薪资，使得母女三人的生活愈发艰辛，她们租着廉价的房子，挣着廉价的工资，一天也不敢休息，尽管这样，每天依旧吃不饱饭，更不幸的是，母女三人相继生病，拿仅剩的一点铜币买了药，却因没有按时交租被赶出了出租屋。
莺湖在濒临死亡时向神灵发出了祈求：“不管是哪位神灵，请救救我跟我的家人……”
本以为会在痛苦和虚弱中死去，谁料邪神回应了她们。
黑色雾气萦绕身边，巨大的痛苦让她浑身抽搐，骨骼血肉都发生改变，身材更加骨感，肢体更加轻盈、灵活。
她按照邪神的要求，用黑雾化成的刀在自己的脸颊划下一道又一道的伤痕，伤口灼烧般疼痛，但诡异的是并没有流出多少血，正是这些伤口赋予了她在影子中穿梭等能力。
至于她的母亲和妹妹，好像也跟她一样得到了邪神眷顾，但具体她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她并不清楚，因为她在成为邪神眷者后，便按照神灵的指示，到格曼学院的附近等待黛明蓝的出现。
在云碎看完这段记忆后，莺湖收回了手，安静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