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半颗

在快乐的长安和平淡的杨岚欢送下，李清泉的妻子姜黎推着铝合金轮椅，将不断给二人发着求救信号的李清泉推回了家中。
在增援部队（？）和善后人员到来之后，长安和杨岚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以挪的速度回到了宿舍之中。
“接下来咋办？”
长安趴在餐桌上，声音略显沉闷。
“得看李队的。”杨岚摇了摇手中的杯子，随后将蛋白粉一饮而尽。“老李那意思挺明显的。”长安伸出手，胡乱的在桌子上滑动，“上边他扛着，等那帮华南的来了再说。”
“能抗住么？”杨岚放下杯子，有些担忧的问道，“我感觉这次事情不算小。”
“唉，不知道。”长安似乎想起了什么，抬起头后眯着眼对杨岚说道：“咋了，后悔了？”
杨岚端着杯子，平静的脸庞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他想了想，随后平静的说道：“有点。”
“你是不是认为，如果咱们不出现在哪里，白装甲也不会出现。虽然结果都是对面的胜利，但至少不用落得一个重伤的结果，也不会被上面追责。对么？”
长安看着杨岚，略带玩味的问道。
杨岚没有说话，他只是放下杯子，平静的点点头。
“记住，我们不能追求得与失。”长安表情顿时严肃起来，那天李清泉跟他说过的话语，到现在也依旧铭记于心：“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的按照你所想，我们没在哪里。但是白装甲还是出现了，并且大肆破坏，你觉得呢？”
“几率很小。”杨岚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语调略高的对长安说道：“你自己也明白，白装甲到了最后对没对你俩下杀手，他们的目标显然不是那些普通人。现在我们不但打草惊蛇，李队也身受重伤。还面临着上面的追责，你认为华南真的会像李队所说的一样，那么轻易就放弃追责了么？这值得么？”
“当你说出几率很小的时候，你就已经开始计算得失了。”长安手指轻点着桌子，交错的声音富有韵律。
“我...”杨岚愣住了，随后他有些颓然的低下头，声音有些发闷：“抱歉，我失态了。”
“你说得对，几率很小。”长安看着杨岚，轻声说道：“但跟我们没关系。”
“你很冷静，无时无刻都在计算着一件事的利益最大化。赤水银那一次也是，你选择了自残，这的确是那时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是，对我们而言，如果你当时真的自残成功，就算赤水银可以被我们不费吹灰之力的拿下，我们也要自我检讨。”
长安笑了一下，模仿着李清泉的模样说道：“李敖那小子是被我们保护的人，你甭管他的选择好不好，是不是最优选。记住，咱是来保护人的，不是来做买卖的！执灯者还没有沦落到让被保护的人去自残来完成任务的地步！”
他站起身，拍了拍若有所思的杨岚肩膀，也没说话，直接回到了楼上的房间。
“你就这么直白的跟他说么？”
房间里，钟塔有些不解的问向长安。
“就应该这样。”长安躺在柔软的床铺上，有些入神的看着天花板，“这小子来灯域，一个是为了保全自我，一个是为了报答李清泉和我。前者人之常情，后者对他而言理所应当。他也挺善良，也知恩图报。但是他太理性了，做我们这行的，你要是心里没点激情，没点奇奇怪怪的中二幻想，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逼疯的。”
“也是。”钟塔赞同了一下，随后想了想，有些好奇的问道：“那你的中二幻想是什么啊？”
“我？”长安挑了下眉，那天黄昏下女孩温暖的笑容至今是他的一道风景，也是这个问题的答案：“当个假面骑士？”
“你现在不就是么？”
“也对。”
长安翻过身，窗外的繁星逐渐点缀在夜幕之上，他凝视着那一道昏暗的月光，轻声说道：“希望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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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
大门的推开，让长安一宿的安眠被破坏殆尽。
“我由衷的希望坐着轮椅还不忘甩尾漂移的李清泉同志...”长安看着惨白的天花板，声音中满是麻木：“能照顾一下喜欢裸睡的年轻人健康心理。”
“你健康个屁。”李清泉骂骂咧咧的推着轮椅，一个精彩的倒车撞在了杨岚的门上：“快点穿，穿完下去说事。”
“所以你提前预留好了一个下坡，就是为了你今天的轮椅战神做准备么？”
长安一边吃着手里的包子，一边就那条楼旁平缓的下坡吐槽：“我一直以为那是啥特殊通道，没想到是挺特殊的，残疾人通道。”
“又不是我设计的房子。”李清泉周完了碗里的豆浆后，打了个嗝对二人说道：“上面昨天把白装甲的尸体研究完了。”
“怎么个说法？”顿时，长安打起了精神。
李清泉没有言语，只是从轮椅的文件包中拿出了一个U盘，仍给了长安。
长安连忙拿过一旁的电脑，播放了手中的资料。
“研究表明，这个白装甲是由一个发育完全的婴儿组成的。”
“这什么意思？”第一句话，长安就惊愕的问向一旁的李清泉。
李清泉努努嘴，示意长安翻下去。
“白装甲的完整骨骼，内脏等，都是正常成年人的身体情况。但他的骨骼密度，肌肉纤维等关乎于作战能力的区域，是常人的三倍到四倍，这也是为什么白装甲能够爆发出这种实力。”
“但白装甲的脑部只是一个婴儿的大脑，只有很简单的本能与反应。我们可以确认的是，这个婴儿是人造产物，而且这个大脑之中有特殊接受器，可以接收一种暂时无法确定的信号。”
“我们认为，这个被归档名称为为白骑士的装甲，是以一种极其极端的改造方式，高度催化幼儿的身体，但与此同时，为了节省能源消耗和冗余信息，改造者停滞了惨白装甲的使用者脑域进化，迫使其在以本能行事的同时，听取改造者的命令。”
“你知道这个白骑士是用什么作为能源的么？”李长安冷笑一声，看着陷入沉思的长安与杨岚，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一块小型的核反应堆。他将百分之五十的内脏改成核原料容器。”
“也就是说，我们那时是在跟半个核弹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