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白

天空昏暗，飘起了毛毛细雨。
河岸边，缕缕青烟自余烬中飞起。人和马的尸体、车的残骸躺在湿漉漉的鹅卵石上。一群乌鸦豺狼聚在一群，享受这难得的盛宴。
东方天空，飞来一个黑点，迅速变大。
忽然，乌鸦惊飞，豺狼四散。
带着狰狞面具的男子从天而降，盘旋在战场上空，低头查探一番后，一飞冲天，朝西而去。
傍晚的时候，下起大暴雨。半夜，河水暴涨，卷走岸边一切。
等到翌日早晨，却是云消雾散，阳光明媚。
狰狞面具男子去而复返，落在半截车辕上，对着地面乱轰一阵后，沿着河下游踏破而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男子凌空飞过，不再停留。
日上三竿时，地面突然塌陷，一个人面羊角虎齿的脑袋伸出坑来，转眼间，变成一只修长的手。
姜沐辰攀着一块鹅卵石，跃出地坑，左手拎着白狼的尾巴。
“醒醒，别装睡了，我已经帮你解开咒术了。”他抖抖手，白狼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好像一个布偶。
任他如何呼叫，白狼眼睛紧闭，全无反应。
江沐辰眼珠一转，嘴角上扬，拉开白狼一只后腿，自言自语：“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公狼母狼是什么样子的？”
话刚说完，白狼忽然睁开眼睛，张开獠牙大嘴咬向他胯下。
江沐辰双膝一靠，夹住它脑袋，心中一阵后怕，差点着了狼吻。
风吹来，只觉胯下凉飕飕的，背上满是毛毛汗。
低头与它四目相对，咧嘴不怀好意一笑：“果然狼心狗肺。”
白狼使劲挣扎，三只利爪抓向他，还没够着江沐辰衣服，一阵天旋地转。
江沐辰拎着它的尾巴往地上狂摔，砰砰砰！泥浆四溅。
白狼嗷嗷惨叫，没几下，它便浑身裹满烂泥，变成一只土狼。
啪！江沐辰把它丢在泥汤里，一屁墩坐在它肚子上，拍拍狼头：“好好的狼不当，非要当洛基。”
白狼口吐白沫，喘着粗气，狼眼恶狠狠瞪着他。
沐辰江对他的威胁无动于衷，伸了个懒腰，起身一招手，秋水剑从坑中飞出，落入他手中：“出发！”
庆阳城在东方，徐洪他们也是朝东走。
他准备带着白狼往西，绕一圈之后，摆脱敌人，再去庆阳城。
白狼爬起来，抖了抖身体，前肢下压，弓着身子朝他龇牙咧嘴：“呜……”
沐辰江猛回头，眼中幽光闪烁，一双竖瞳漆黑如洞。洞虚神眼全力施展，盯着它的眼睛。
白狼的眼睛一和他对上，心神就仿佛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牵引，不由自主的进入他竖瞳中。瞬间，死寂、空虚、孤独涌上他心头，只觉世间的一切都了无生趣，心若枯木，只愿沉溺于此，长醉不醒。
它的眼神逐渐涣散，眸中像是被蒙上一层灰。
“嗷呜……”突然，一声狼嚎震荡江沐辰灵台，霸气冲天，滚滚浩荡，带着远古莽荒的气息。
他脸色一变，洞虚神眼立刻被打断，神魂激荡，身躯似有一股股电流通过。
“这是……”他脑海中仿佛有只巨狼对月长啸，一只很大的狼，腿间浮云飘荡，雄鹰飞不过它的背。
白狼眼中闪过一丝神光，眼神恢复清明，浑身炸毛，弓着身子慢慢后退，看着江沐辰的目光充满了恐惧。
沐辰江原本只是打算吓唬吓唬它，想不到会有这个意外，对白狼的身份和它身上的秘密产生了好奇心，脸上露出大灰狼似的笑容：“乖，我们去庆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