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启程

赵沐幽幽道：“你莫是哄人的？云仙堂是何等的威风，你们莫非是想借着云仙堂的势力来保全自己的性命？”
“我们云仙堂的人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你个小娃又何出此言来哄笑我们呢？”断臂的大汉语气不善。
“哦？”赵沐挑眉笑道：“云仙堂的势力多在南方，侠士怎么到北方来了？云仙堂树敌颇多，在北方岂不是势单力薄，任人宰割？”
“哼，你个娃子原来是来套话的。”另一名大汉不屑的笑道：“这就不劳各位担心了，这是我们云仙堂的私事，与江湖人士无关，与朝廷更没有关系。”
“哼”你说无关就无关？云仙堂的发展若是遍及到了北方，那就是与朝廷为敌了。赵沐心里暗想：定要把他带回去盘问清楚。
不过自己武功不佳，如今旺财和小乖都已受伤，旭升还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带上那人一路上不仅要提防他的暗算，或许还要遭遇暗算，再加上云先生一路人中两个女子都对自己心怀不满…...仔细一思量，只怕是带不回去了……
赵沐一拱手向云溪致谢道：“此番多谢云先生相救，此地不宜久留，在下先行告辞。”
云大叔点头后，赵沐便让小乖背上旺财，带着人离开了，临走时侧目看了浅川一眼。
琳琅等人虽然讨厌赵家人，但是她向来是明事理的，冤有头债有主这种浅显的道理怎么会不明白，眼前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就算是有血海深仇也报不到他身上，生的事端多了，一路上更是不好回去。想到这里琳琅也带着众人按既定路线离去了，不再管赵沐和那几名大汉。
不出一日功夫五人就汇合了。
这片沙漠广阔无垠，其中一部分属于赵国的领土，而这部分领土分布狭长，南部与淄川、河地、映都以及北滨相邻，回巴阳的路程必须经过其中一个郡。原本众人打算经过淄川南下直接进入巴阳，如今进入淄川成了众矢之的，只能南下走河地进入巴阳，但是河地靠近赵国首都映都，也多了一份危险。
至于赵沐一行人则是直接横跨北漠回到映都。
又走了五日才到河地，河地临近映都，人烟稠密，市肆繁盛，五人找了家客栈吃过饭后各自歇息去了。仍是苏小小、琳琅和涉水一间房，云大叔和浅川一间房。
半夜里，涉水仍没有睡着，躺在床上盯着房间的木板，突然听到浅川在门后轻声唤她，刚开始以为是幻觉，待浅川又叫了几声，她才蹑手蹑脚地下床，小声回应道：“我听到啦。”
涉水悄悄地打开房门，问浅川：“怎么了？”
浅川轻轻关上房门，低声说道：“我们逃走吧。”
涉水眨了眨眼睛天真的问他：“逃去哪里？”
“没有人知道我们的身份，我们可以去云岭，你姨母那里，或者去南方。”浅川拉着涉水，要跑出客栈：“我们边走边说，要不然就去映都，书上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苏小小猛地翻身坐起，只听得两人关上房门，在门口低语几句话就跑掉了。暗自骂出了声：“这两个小鬼！半夜不睡觉往哪里跑？”
“年纪这么小就会拐走小姑娘了，长大了岂不是更了不得。”琳琅也翻身起来笑道。
“原来姐姐也会取笑别人。”苏小小穿上衣裳和鞋子就跟着出去：“我出去瞧着两个小鬼。”
琳琅叹了口气，这几日如此奔波，她本想着在河地待上几日，等浅川的伤势减弱再走，没想到他居然半夜要逃跑，真是不要命了。
浅川这边，涉水被浅川拉着从客栈后门跑到大街上：“可是…可是…你不是受伤了吗？”又说：“小小姐他们会保护我们的。”
“我才不信他们，他们救我们有什么目的？非亲非故，我不相信他们这么好心。”
“我看他们不像坏人。”
“若是所有坏人都能用眼睛看出来，那者世间就没有冤案了。”浅川不过九岁的年纪，说话却如同大人一般，心思深沉。说起话的语气和思量居然都如同大人一般，果真是苦难让人成长，两人本都是权贵的后代，头脑和心智本就比一般人高出许多。
两个孩子在大街上游荡，浅川又问：“你真的相信我们的父亲都是叛国贼吗？”
“我不信。”这正是涉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她不相信父亲会做这样的事情。
“我也不信。我们一起去找出真相，还他们一个清白。”
“可是我害怕…”涉水想拉着浅川的手回去，可是他身上有伤口，她不敢用力拉浅川，只是站在原地，任凭浅川怎么拉她也不动。
“怕什么？怕死吗？”浅川有些恼怒，他什么也不怕，只想替父亲报仇，他觉得涉水也不应该怕，他们要报仇，就是拼上性命也不应该怕。
“我怕你会死…怕我们还没找出真相就死了…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们没钱找大夫，只有苏小小能救你…”涉水说着要哭起来：“我们就只有彼此了！我们先活着才能找出真相！”
“我不怕死！”浅川说：“我们可以乞讨啊，就算吃的不好，也不用揣测别人的心思，我不相信他们，那天他们指明是找你，你可知找你去做什么？可知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诡计？”
两人说着说着都哭起来，哭了一会儿又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又抱头蹲在地上大哭，苏小小躲在暗处看到，心想：果然还是小孩子脾性。
“那你走不走！”浅川扯开嗓子吼道。
“我不走！”涉水一边哭一边吼着：“你也不许走！”
“我偏要走！你也要和我一起走！”
“大半夜的吼什么？”苏小小从暗处跳了出来，抱着涉水，降低了声音问浅川：“你要走便走，要留就留，干嘛强迫她！”
“和你有什么关系？”浅川怒问道：“你们救我们有什么目的！”
说着又来拉涉水，连胸口的伤势也不顾了，他本来就穿着浅色的衣服，血一点点的浸透出来，很是明显。
“不要命了吗！”苏小小拉住浅川的手：“我们若是要害你，早就杀你千次万次了，我这是在救你！”
“谁要你们来救的？”浅川依旧怒问。
“青云山云岭云家。”
“云岭不是走这条路。”浅川反问，苏小小本就是想骗骗他，没想到却被他识破了。
“我们去巴阳苏庄。”
“我们不去！”
“哪里来的倔脾气！倔的像牛！”苏小小抓住浅川的胳膊往怀里一拽，在他后颈一打他便昏了过去。
涉水睁大眼睛看着苏小小：“你不能杀他！”
“我才懒得杀他，吵的我心烦，让他睡上一觉而已。”苏小小转头看涉水：“你也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