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会晤云山先生

阿福迎合着江辰似的点点头：“公子，你在萃玉坊邂逅的……正是荣府的荣大小姐。这位荣大小姐，出门一向小心，尤其是现在柳絮满天，荣大小姐必会蒙着面纱。小的偷听过府里的两位公子言谈，说荣大小姐那日又去了萃玉坊，去寻杨青青姑娘解闷去了。两位公子还说，荣大小姐与杨姑娘的感情好着呢，两位绝世佳人在一起，不知道会有多少公子愿意相陪呢。”
萃玉坊的头牌杨青青，江辰早已有所耳闻。在他心里，这几日时时在脑海中浮现的那副婉约身影，习惯性的自以为那就是杨青青，想不到只是中了路径依赖的毒而已。
江辰觉得自己很可笑，至少在阿福的眼里一定是。他只能尴尬的摇了摇头，望着阿福正色道：“听你这么说，本公子居然有幸邂逅了荣大小姐，也是三生有幸了。托你的福，希望日后还能再次相见，到时本公子自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多谢公子！”阿福使劲拱手。
江辰满意一笑，这番愁人的尴尬总算化解了。他习惯性的伸出双手，抻了抻两臂，却引得阿福几乎发笑，但他竭力忍住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穿的是女装，干脆低下头去，陶醉的闻了闻这身衣衫上散发出的幽兰之香，一脸傲娇之色：“本公子的衣衫被河水浸湿了，身上换的，可是沈素心姑娘的衣衫，而且内衫也是。这套衣衫，就是给本公子出价一万两银子，也不换！”
“公子走运了，小的贺喜公子！”阿福看着衣衫的双眼顿时一片明晃晃，“能够得到沈姑娘如此厚赐，多少公子不知道梦里都惦记着呢！”
“好了，说点正经的吧。”江辰冲他摆摆手，“今日我们说的这些，万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本公子拿你是问！”
“小的谨记在心！”
江辰又闪了闪双眸，压低声音说道：“本公子看你还算机灵，不如这样，你暂且回去一趟，辞了丰兴茶楼的差事，以后跟随本公子左右，不知如何？”
“能得公子抬爱，小的自是欣喜万分，哪敢不从！”阿福激动的拱手道。
“那便好。”江辰点了点头，“以后跟着本公子，吃香的喝辣的自是不在话下，若是你好生做事，每月自会给你三两月例。若是令本公子感觉满意了，月例之外赏个一二两银子，也无不可。”
“多谢公子！”
“嗯，现在你就回茶楼一趟，一切打点好了，明日便来客栈报道！”
“是，公子！”阿福拱手，转身离去了。
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江辰站在原地沉沉的出了口气，适才几乎没被他给吓个半死。一切总算还好，并没有失控，实属万幸。
江辰回身，鬼鬼祟祟的摸进了高升客栈。
“小郎君！”不想，身后传来了姚翁的呼唤。不会吧，这位双眼昏花的老者，居然可以认得出一身女装的自己？
被姚翁一声呼唤，江辰当即犹如被定在了原地，很机械的转过身来，朝着姚翁一拱手：“不知老丈叫住在下，有何事情？”
柜台后面，弓起腰身的姚翁呵呵一笑：“云山先生交代，小郎君若是回来了，请移步后院一趟，先生有故事请教。”
“嗯，好说！”江辰应道，给老者施了一礼，抱紧腰间的包裹跑路了。
身后的姚翁冷眼看着这一切，终究没有忍住，笑的身子骨微微发颤。
江辰回到客房，换了一袭干净的青衫，又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门。他沿着门外的走廊，朝着对面的两层阁楼缓缓走了过去。
眼看着就要走近，从阁楼里忽然迎出来了一个侍女打扮的小姑娘，穿着一袭藏青色衣衫，长的说不上清秀，不过看着就如邻家小妹。她来到江辰近前，急忙行了一个万福，微低着头说道：“江公子，云山先生已等候多时，请随我来！”
“嗯，姑娘请带路！”
侍女应了一声，便会转过身，领着江辰走进了阁楼。进去之后，江辰发现这座阁楼的内部格局，与前面的阁楼并无二致。他随着侍女转过几个弯子，来到一处位于正中间的房间门前，侍女停了下来，双手把房门打开，然后躬身侍立一旁：“公子请！”
江辰点了点头，抬脚迈了进去，身后随即响起了关门声。
进入房间，抬眼就看见了云山先生，好整以暇的端坐在一张太师椅里。江辰已经四处扫了一眼，瞧见了左右各有两间耳房，进门的地方被一条条密密垂下来的珠帘隔着。这间正房很宽敞，一应物事比江辰客房里的摆设还要丰富一些，不过看着倒很有秩序，让人感觉此处乃是一间雅室。
云山先生靠着右手边的墙壁而坐，微微侧过身子，面对江辰露出和善的一笑：“嗯，老夫终于等到了小郎君，来这里坐吧！”
江辰也还以笑容，拱了拱手，抬脚走过去，坐在了云山先生左手边的太师椅上。正打算开口，房门被推开了，适才引领自己的那个侍女，双手端着一方木盘走了进来，恭敬的把两杯香茶奉于桌案两旁，便退了下去。
“小郎君，先用茶！”云山先生伸手招呼着。
江辰道一声谢，端过面前一杯烫手的香茶，掀开盖子小心的啜了两口。
这时，云山先生开口了：“小郎君，老夫每日闲着，无所事事，特令姚翁给你捎个话，前来与老夫说说书，消遣一二，不知你有什么好故事？”
“小生腹中装的故事，不过一些市井传说，民间传奇，恐不会入了云山先生的耳。”江辰不好意思一笑道。
“无妨，老夫都说了，只为消遣！”云山先生呵呵一笑，温言道，“你只管讲，老夫只管一听便是。”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江辰点头道，抬头沉吟片刻，开始讲故事，“从前，有一个小郎君叫派……”
耗时了约莫一炷香时间，江辰把讲给沈素心的故事，又贩卖了一次情怀。
云山先生听罢，抬手捋了一会胡子，疑似陷入了沉吟之中。良久，才转过头来，神情复杂的看着一旁的小郎君道：“你在故事中提起的，长颈鹿，鬣狗，斑马，猩猩之类的野兽，可否真的存在？”
“小生其实并不确定，一切都是道听途说而已。”江辰装出一副懵懂之态，隔空指了指西边的方向，“这个故事，乃是小生某日邂逅一位番邦人，说了一些海外见闻，听着稀奇古怪，很多事情简直闻所未闻，于是小生便根据这些，杜撰出了这个故事。”
“番邦人？”云山先生的脸上泛起了兴致，“可否告知老夫，他来自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