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夜间审问

宜柔郡主闭了眼不看她，听到此话略一愣。
池音收好东西，看着宜柔，贴着她耳朵说“我解开你腿部的穴道，自己走下去，同意的话眨下眼，否则我把你从窗户扔下去。”
宜柔睁开眼睛，看见池音作势要扔她，忙眨了眨眼。
池音见此，拿了绳子将宜柔的身体与双臂绑到一起，又给她披了外套挡住绳子，解了她的腿部穴位，伸出一只手搂着她就往外走。
宜柔不动，池音转头，声音凉薄:“郡主最好不要再惹我。”
宜柔莫名觉得那一瞬的池音无比吓人，怕她真做出什么事，一思量，不情不愿的跟着走了。
客栈门口，已备好了一辆由两匹马拉着的马车。
客栈掌柜笑吟吟地解释:“这是两位姑娘的马，想来你们也熟悉，就给你们套上了。”
池音将宜柔推上马车，一拱手:“多谢。”
趁着月色，马车狂奔在了山道上，池音披了个斗篷在外驾车拼命向回赶。
山路本就崎岖坎坷，又因速度快，更是颠簸的厉害。宜柔独自坐在马车里，胃里翻江倒海，偏偏上半身穴道被封，想吐都吐不了，更是难受的厉害。
此时落霞山云深书院仍旧一片灯火通明，只因夜半时，宁王妃突然驾临。
几位学傅在门外迎接，层层侍卫环绕下，宁王妃在侍女的搀扶下出了马车。
门口众人齐齐施礼:“宁王妃万安。”
宁王妃披了件黑色的斗篷，被两个侍女扶着就来了门前，一身穿着不算华丽，反而偏了些素净，声音倒还算温和:“诸位免礼。”
一个学傅上前，让开门:“学院已为王妃准备好了客院，王妃这边请。”
宁王妃摆了摆手:“不必了，本妃听闻宜柔出事，心急如焚，带本妃过去。”
学傅试图阻拦:“禀王妃，官府已派人来调查此事，夜色已深，王妃早些休息为好。”
宁王妃沉了神色:“官府？你们查出来了吗？宜柔如今何在？”
学傅拱了拱手:“王妃，这才不过一天时间，况且今天有策论试，实在是抽不开身。”
“一天？策论试？好！”宁王妃怒起，又极力平静，“贵院事务繁忙，不好叨扰，本妃的女儿本妃自己救，你只管带路。”
学傅看宁王妃震怒也不好再拦:“王妃这边请。”
自从昨夜出了女学子失踪身死一事，整个西院今夜可以说是无人安眠。各类的猜测纷纷浮现，各色谣言传播不断。
有知情的说被谋害的皇室郡主，细细勾勒出了一场宅斗风云，皇室隐秘。
有的怀着少女情怀，编了一出官家小姐与穷书生相识相恋，迫于父母阻拦无奈私奔的爱情故事。
最令人胆寒的一种说法便是有采花贼趁学院大考女扮男装混入学院，趁此机会对风华正貌的女学子先奸后杀，被女学子刺伤后一怒之下将其抛尸荒野。
对此还有板有眼的举了些证据，比如前几天夜里透过窗外突然瞥见的黑影，断断续续的打斗声······
而最朴实，似乎消息来源也最可靠的说法便是同院居住的女学子因嫉妒暗害郡主。
此等种种传言之下，今夜若还能安然入眠那才真是神人也。
如此，今夜睡得最好的反而是被关在房中不得出的锦寒。因为顾轻沉的授意，那些官兵倒也未对她审问，一日三餐供应也算及时。
宁王妃声势浩大地进了西院，自然让这些本就难以安眠的学子们纷纷小心翼翼地探出了窗户。进了西四院，一声“王妃到”的唱号反而把锦寒惊得不行。
锦寒自觉不好，睡意一扫而光，点了灯，忙翻身下床穿鞋，刚穿戴好衣物，门便被从外猛的推开，一名侍卫推门而入:“王妃有请。”
锦寒自知躲不过，便随意扎了头发，略为整理了衣物便跟着侍卫到了正厅。
正厅中，宁王妃坐在正位，身后是两名侍女，几名学傅坐在一旁，两列侍卫们站在一旁护卫。
锦寒悄悄扫了一眼室内，按捺住心中想法，对着正位行了一礼:“民女见过王妃。”
宁王妃看着她并未叫起，半天才开了口:“就是你害了宜柔？”
锦寒深感来者不善，自顾自起身，语气倒还保持着客气:“并非民女。”
宁王妃倒也没彻底失去理智，问道:“那你为何昨天深夜不归，一身黑衣在院外乱转？况且昨天侍卫在你身上搜到了宜柔的玉佩，你又作何解释？”
锦寒声音平稳：“禀王妃，一身黑衣是家中传统，学子穆清臻可以作证。至于玉佩是郡主所放。民女昨夜恰好撞到郡主背着行礼准备逃跑，郡主故意制造声音引来官兵，并在民女身上放了玉佩。”
宁王妃耐着性子听她说完，只感觉此女满口胡说八道，想起了宜柔房里的血迹，心里一痛:“简直一派胡言！来人，动刑！”
一旁的学傅起身喝止:“王妃，锦寒乃我院学子，如今证据不足不宜动刑。”
锦寒第一次觉得学傅在她心中的形象高大起来，更深感到那对母女还真是一样的胡搅蛮缠。
宁王妃怒极，自然不会理:“动刑！”
锦寒王府看侍卫走来，深知为大计她不能反抗，但如此未免太过憋屈，还是开了口:“用刑，审问是官府的事，王妃如何尊贵也不过是内眷，如此做法意欲何为？”
这一句更是激怒了宁王妃，她重重放下杯子:“放肆！本妃审问害自己女儿的凶手还有错了？给我打！”
此时一侍卫进来禀道:“穆公家的公子求见。”
宁王妃听见，看了眼锦寒:“让他进来。”
穆清臻在东院得到消息，托了人去玉清筑告知顾轻沉，就急忙赶来，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被绑起来放到刑凳上的锦寒。他向正位一行礼，仍是一本正经的说道:“按我朝律法，王妃无权动私刑。”
宁王妃已怒极:“人证物证俱在，有侍卫亲眼见她夜里偷偷摸摸一身黑衣，还在她身上搜到了宜柔的玉佩，再加上她与宜柔同院，宜柔房内的血迹！本妃这私刑今天还就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