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小偷乌龙

周末。
“天下第一烤”，这是部门聚会经常来的地方。
喧闹的吃客，每一张撑开的大伞下面就是一张十分简陋的餐桌，电线缠了又缠，白织灯连在上面，一丝风起便开始摇摆个不停。汽车加速驶过，扬起的尘埃飘落在老板端来的正热气腾腾的食物上。
这个环境让她想起老家了。
高中学校外面的小吃街。那时候晚自习一放学便和要好的同学买一份关东煮，边走边吃。含在嘴里太烫，不敢咽下去又不想吐出来，不停哈着热气，在寒冬的灯光下飘飘欲仙。
真的好怀念那个时候。
一次高考，同意调剂，让邹甜甜来到了如今的这个城市。似乎，如今所有不顺心的一切，都是因为当初那个同意调剂的决定。
高考前父亲对她说，“没有关系，放轻松去考，大不了再复读一次。”
高考后母亲对她说，“就你这点分数，你爱读不读，不读就早点去打工，省得你就跟个无底洞一样，一直在你身上花不完的钱。”
然后便是长篇大论地描述了一番邹甜甜从小到大家里在她身上的开销······
妈妈说谁谁家的儿子就是念的这个大学，有面子，毕业后也找到了不错的工作。
所以，你也报考这个学校吧，哪个专业都行，这大学的牌面罩着，我脸上有光。
本来是和楚潇潇说好一起复读的，报名的那天，邹甜甜没有来。楚潇潇给她打了电话，可她没接。
也许是因为觉得自己背信承诺，觉得自己对不起父母，觉得自己不够努力，觉得自己不够资格再向父母提复读。她没有跟楚潇潇说自己和父母如何大吵一架，这段时间如何在抑郁的边缘徘徊，她只是回了一条短信，“潇潇对不起，我要去上大学了，祝你复读成功。”
楚潇潇没有任何回复，邹甜甜也很默契地没有联系她。曾经形影不离的两个人。因为复读与否所带来的隔阂，疏远起来。仅凭着QQ空间里偶尔的动态了解彼此的近况。
一年后高考成绩公布的那一天，邹甜甜彻夜未眠。她担心楚潇潇一年心血白费。可是最后看见楚潇潇QQ空间里发的高考成绩截图时，她彻底后悔了。她考的很好，好到让邹甜甜羡慕，后悔。
分数不够上自己喜欢的专业，学不进去，不想努力。她不甘心，却又不想在这个空洞的专业上使劲。但现在的她永远不能回去复读了。
她再也回不去了。邹甜甜陷入了后悔的无底洞。那段时间每天都在自责，如果自己当初复读会不会也有一个更好的结果？也许当初真的不应该顾虑那么多的，也许当初自己真的该搏一把。
在高考成绩公布的那一天，决定放弃复读的那一天，她不快乐了。
还是怪自己。
······
邹甜甜想到这些往事狠狠地灌了自己几瓶啤酒。
“甜姐今天是怎么了？”
“咋地啦？你不会是舍不得赵梦这小子有主了吧？”
“去你大爷的。谁惦记他了？”邹甜甜带着三分醉意笑了笑。问道：“你们高中的时候念的是文科还是理科啊？”
“你们高考考了多少分啊？”
“你们大学念的是什么专业啊？”
“你们，你们······”
说着奔向路边的草丛，哇哇哇吐个不停。吐完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我今天就到这儿了。你们吃完记我账上。我，我先走了。”
“你一个人行吗？”
“唉，她哪次不这样？随她去吧，反正今天她也没有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