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抉择

“我只是一个弱者，无论我有什么想法，都无关紧要。”
沉思了片刻，林明如实回应道，“无论你说的是什么事实，我都无力去改变这个世界，这一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对，林明只是一个初级火灵之体的弱者，他想努力，但是他也并非分不清现实与理想的差距。
他的上限早就止步于此，很难更进一步，与其指望他，还不如指望外面的那些天才。
“有趣！你这家伙还真是有趣！”
“炎日辉成”狞笑着夸奖了起来，“比起那个不自量力，满嘴巴都是理想与空谈的叶问天，我更喜欢你这种现实派。你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你这种天赋与实力，确实给当初那个叶问天提鞋都不配！”
“那么，既然无力改变世界，你有如此弱小，你对于人类，对于我们妖兽种族，还有什么样的想法？”
这个特记妖兽继续说道，它很欣赏眼前这个人类，这个人类是少有让它能够克制住杀意的存在，就和那个叶问天一样。
“我的理想是拯救世界，拯救所有值得我去救的人类，当然，如果妖兽之间也能够沟通，愿意合作的话，我会连妖兽一起拯救，这就是我的心胸。因为我从你的话语中听出了，我们可能有共同的敌人。”
不错，共同的敌人，那就是天外之天，那个操纵着一切的幕后之主。
“天真！妖兽与人类要是能够合作，何必厮杀到了今天？这份仇恨，只有不死不休......”
“可是，你们也受到那个幕后的阻止，没有对人类赶尽杀绝，不是么？”
林明问道，他感觉这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没有人愿意当命运的傀儡，他相信眼前这个特记妖兽也是这样。
“是，那个该死的家伙在制约着我们，赋予了我们使命，却又阻挠我们将其实现。但是，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认为如何合作？只有你们这一方死光，或者我们这一方全部死光，才能够迎来真正的自由！这才是现实！”
“以前有谁实现过吗？”想到这里，林明也开始觉得蹊跷，“你自己也明白，人类的历史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谎言，人类所讴歌的拯救世界一开始就是一个笑话。那么，有关你说的幕后之主操纵一切，让人类与妖兽种族世代为仇，不死不休，还赋予了只有杀光其中一方，另一方才能进入新世界的权利，就不可能会是一个谎言？”
“......”
“炎日辉成”沉默了，它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句话，它存在至今不知经过了多少的岁月，它并非没有思考过这方面的可能性，只是它下意识地拒绝去接受。
“我们都有选择的余地，目前最大的困难在于，我们都不知道这个幕后之主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二种方法突破妖兽种族所在世界的时空壁垒。亦或者，你觉得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性？”
“说！”
“你的世界与我们的世界，是这样一种包裹关系，而你们所在的世界，在于更上一层等级的世界，会不会也是类似关系呢？无限套娃！”
“炎日辉成”明显不知道“无限套娃”的意思，林明稍微解释了片刻，这家伙才恍然大悟。
在明白类似的情况之后，它没有立即回应，因为现实很复杂，说不定根本就不是这样。
“再者，我的想法很简单，老老实实呆在自己所在的世界就行了，何必辛辛苦苦往上爬？何须突破时空壁垒，去往新的世界？就不怕在新的世界遇上致命危机，然后死在哪里？”
林明问道，实际上他的内心是知道这个答案的。
修仙者追求的是什么？
是力量，是近乎无穷无尽的寿命，可要达到长寿，就必须突破时空壁垒，渡劫飞升，去往仙界。
“呵，你们人类要是有那么多人，能够拥有这种觉悟，也不用沦落至此。”
“炎日辉成”的狞笑消失了，剩下的仅有黯然，“妖兽种族是不存在寿命概念的，哪怕是我，这一生也只被一个本能所支配，那就是总有一天突破我们所在的世界，寻找真正的故乡。我们并不属于这里，这是所有纯种妖兽的共识......”
“纯种妖兽？”
“你不知道吗？你们人类有四大妖王与特记妖兽的说法，却不知为何我们只能封印无法杀死？理由很简单！我们对于你们人类而言，是特别的，无论遭到怎样的伤势，只剩最后一丝**，或者一抹灵魂，我们都能够通过时间恢复！我们亘古不灭！”
林明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说法，四大妖王与所有的特记妖兽都无法杀死？那么这个“炎日辉成”的所有言辞，他已经差不多完全相信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上古修仙时代的战斗会一面倒很正常。
就这种完全杀不死，无法用任何手段针对的玩意，人类方要拿头去打。
“那么，一旦你脱困之后，你会怎么做？”
林明又问道，他已经渐渐大胆了起来，主动询问这个看似“妖魔鬼怪”的特记妖兽。
“你认为我会怎么做？”
“炎日辉成”反问道。
“先杀光周围所有的人类，然后毁掉圣域......”
“愚昧！我不屑干这种事，倒不如，压根不需要我出手，很快圣域就要覆灭了，人类自当自取灭亡，不需要我出手。”
面对这句话，林明稍稍皱起了眉头，确实，这一次大荒历练以来，他已经隐隐约约察觉到了大量阴谋的存在，只是今天才意识到，这个阴谋兴许与妖兽种族无关，更多的是人类自己内部的事。
“我会回归妖兽世界，退回原先时空壁垒之后，然后......”
休养生息，最终将那个封印它们的幕后之主，碎尸万段！
人类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蝼蚁，无论是上古修仙时代还是现在，而那个幕后的家伙，才是它们最大，也是真正的敌人！
换而言之，人类对于它们这些纯种妖兽而言，就像是被猫玩腻的老鼠一样，随随便便丢在哪个地方，都是臭不可闻，连看都可以不看一眼。
“我很欣赏你，还有数百年前那个花言巧语的家伙，能够让我克制住本能敌意的你们，兴许有资格成为我的部下，我不介意让你们加入妖兽一方。”
“再见了，你让我感到很愉悦，我可以放过你们。”
“炎日辉成”再度悄然回身，似乎已经对林明这个蝼蚁彻底失去了兴趣。
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林明视野中的一切却在这个时候回归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