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

王老太君看了看王敏顺又看着林五太太说：“自从你们来信说要回来了，你大嫂就开始给你们修缮院子，正好在夏日里修葺好。这样你们回来也住的舒坦。”
王敏顺抱拳说道：“让大嫂费心了，这些年云娘一个人在家里，给家里添了许多麻烦。”
“我是老了，没那个精力照顾小孩，都是你大嫂和几个妯娌带着，也是心疼她这么小点，母亲就不在身边。之前也大多数在正院带着。”
林五太太站到厅的正中央对着王老太君和姚大太太等人下拜说：“没有家中的照顾，云娘不能这么康健的长大。我口拙不知用什么话才能表达。只能磕头感激。”说着就“咣”磕头，才磕了一个金妈妈和田妈妈连忙扶起来。
王老太君说：“你这是做什么，自家人不帮着还能叫自家人吗？”
王敏顺拉着林五太太说：“老太君说的是，这些好记在心里。都是一家人。”
说着拉着林五太太回到位置上，王老太君听到王敏顺说的一家人心里总算舒坦了，现在圣人要重用五房，虽王家有了养育四姑娘王云娘的情分但到底分开了这么些年情分淡了，所以今日迎接他们归来做的隆重。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今日想来你们也累了，先回去休息，晚间等你们大哥回来再给你接风。”王老太君笑着说。众人告退出去。
一直到五房林五太太都是握着王云娘的手，一刻也没松开。
几人简单洗漱了，坐在屋里喝茶。王云娘笑眯眯地看着忙碌完才坐定的两个人，心里不知道怎么突然安定下来，这或许就是父母的力量吧。
林五太太看着安静喝茶的王云娘心里又软又心疼拉着她一块坐到软塌上搂着，王云娘闭上眼睛鼻尖传来阵阵好闻的香味，幸福在这一刻让王云娘体味到了。林五太太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哼着歌谣，王敏顺停下本来想说的话，安静地看着她们两个，不多时王云娘就在林五太太的怀里睡着了。
林五太太看着安静睡着了的王云娘心里软的一塌糊，爱怜地亲了亲她的额头才让她贴身妈妈肖妈妈将王云娘轻放在软塌上睡。她也没有走，只是坐在旁边看着熟睡的女儿。
王敏顺看了看她们母女笑了笑，拿起桌边的书看了起来。一个下午五房都是这样安静的，直到王浩亮来了，王敏顺怕吵到王云娘便带着王浩亮转到外面院子里说话。
“你回来这段时日都在宫中读书？”
“是的，只是每十日回来一趟。”
“嗯，功课都还跟得上先生吗？”
王浩亮笑着说：“瞧父亲说的，自然跟得上。”
王敏顺侧头看了下王浩亮说：“你平日就是这个态度进学？”王浩亮忙敛了笑恭敬地站在那里。
“宫里还有什么事发生吗？”
“回父亲的话，别的事倒是没什么，大皇子寡言少语，二皇子性子刚烈倔强，三皇子倒是较为圆滑。还有几个皇子都还小也看不出什么。平日里三皇子做事时不时会带上我，虽有心拒绝但到底太过了不好，十次也会应上个三四回。”
王敏顺点了点头说：“你做的很好。虽然你大伯说的对，现在还不是站队的时候，但也要一边看着一边不得罪。大皇子和二皇子没有邀你么？”
“有时有，我也都看着没有特别亲近也没远着。”
“嗯，大姐儿的婚事怎么这么匆忙？春日里大哥信里还提过一嘴说要挑婆家了，怎么这么快就？”
王浩亮将这段时间发生的简单说了遍。王敏顺冷哼了声：“蠢材。”
“既然定了也是无法的事，太后这边这么些年也是一直把着江南大片富庶之地，圣人想要动一动也是自然。咱们王家正好撞在口子上了可不就是个只能做那个棋子。”
“父亲的意思？咱们做圣人的棋子？”
王敏顺长叹了口气：“谁的棋子？怕是哪边都有自己的打算。太后为什么急着绑定王家？你以为是因为王家仅仅出了位阁老？这些年我在西北做的事想来太后都有所耳闻了。”
说完看着被微风吹起的树叶沙沙作响，轻声说道：“风雨欲来。”
两人正说着，肖妈妈从屋里出来笑着对他们说：“老爷，六爷，姑娘醒了。”
王敏顺听到笑着说：“走去看看你妹妹，她这么些年不容易啊。”王浩亮点了点头一同跟了进去。
一进屋就见王云娘仍然坐在软塌上，林五太太端着粥想喂，王云娘说：“母亲我自己吃吧。”
林五太太慈爱地看着她含着泪没说话，王敏顺叹了口气说：“你让你母亲喂吧，她想了几年了，想得好苦。”王云娘看了看王敏顺又看了看林五太太羞涩又乖巧地笑了笑说：“嗯。”
这边林五太太喂着王云娘喝粥，这边王敏顺说：“这两日先住在府里，我明日要进宫复命，亮儿就随我一道去吧。”
说完顿了顿才继续说：“屋里院里先不急着收拾，云娘，你屋里也收拾收拾。我看分府应该成定局了。”
王云娘疑惑地说：“老太君还在，分府另居就是圣人也不能随意这样安排吧。”
“本来我只是从圣人给我的旨意里揣测，现在里大姐姐婚事定下来了，就越发明显了。圣人不会让王家一家独大的。这就是朝堂，没有亲情可言。”
“这些你不用管，万事有我，你们把东西规整规整就好。我想着应该这几日就会有旨意下来。”
王云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王浩亮毕竟这一个多月都在宫里读书，很多以前不懂得事现在也慢慢有点头绪了。听着王敏顺说的话，自己也琢磨出了些什么，但到底年轻经的事少，还抓不住重点。不过就他这样已是他这个年纪很难得了。
不多时门外小丫头传话是一个时辰后接风宴。王敏顺说：“你们都回屋里洗漱整理吧。一会咱们一家子一道去。”王云娘听了眼里冒着光，这还是第一回她也有家人一道去赴宴。
林五太太和王敏顺看了她这样心里不好受，只想着以后要好好待这个缺失九年亲情的女儿，再给她找个如意的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