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油灯精（二）

于是江澜故作沉思地问：“但是我帮助你，我自己又能收到什么好处呢？而且你如果叫我去杀人放火什么的，难道我就要帮你去吗？”
“我知道你的心里在想什么哦，毕竟你就是这样精明的人嘛。”油灯精拂袖轻笑，“我可以保证，违背你原则的事情绝不强求，但是同样的，如果不违背的话就算稍微麻烦一点你可一定也要帮我哦。”
“至于好处呢——”他接着说，“我说了，我是一个油灯精，一个人住在这孤单的吊坠里，活过了许多年月，所以脑袋里面装着的知识，自然就比你要多不少啦。我知道很多事情，你不知道的，你想知道的，在我这里或许都能够找到答案。”
“神神叨叨的。”江澜被这油灯精的话绕得有些晕，“别说些没用的了，打个比方呢？”
“比方说啊，你日思夜想的《天资宝录》，我知道它在何方哦。”
“真的吗？”江澜差点没有掩饰住自己的兴奋。
不论是义贼团还是戴望那边，他早就提过帮忙寻找这本书的请求，但是别说寻找，他们连同都没有听过这个玩意，更无从追踪。
没想到，在他完成凝魂，成功觉醒之际，《天资宝录》自己送上门来了。
“当然是真的，还远不止这些呢，在修炼灵魂的过程中，你要是有什么疑问也可以问我，虽然我也未必全知道就是了，但是肯定比你辛辛苦苦找的那两本破书要多，还有我知道你现在的烦恼，督稽府现在是孤独的，对吧，你想要同盟，我也知道该上哪里去找，只要我们达成交易，化解你的困境就像喝水一样轻松。”
不得不说，油灯精是个谈判高手，从声音、动作到内容，无一不在散布着巨大的诱惑性。
江澜差点就直接答应了，好在完成凝魂之后，身为守缺的他现在心性又上了一层楼。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他觉得对于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需要更谨慎一点。
他看向面前的油灯精，他仍旧那样空灵，介于存在于不存在之间，屋里的炉火印在他的身上跳跃，连带着那张脸蛋一起，晶莹剔透。
但就是那张脸，只要一眼扫过去，江澜就感觉到满满的亲切感扑面而来，怎么也无法对这个少年怀有敌意。
江澜在心里踌躇半天，还是说道：“这个世界上最不可信的东西，就是人的嘴巴，你说的确实很好，但我又怎么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呢？我又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反水。”
“很明智的判断，你并不能确定我对你是否真无恶意。”油灯精听了江澜的话，竟然鼓起掌来。
但是他鼓着鼓着，却忽然仰头狂笑，随着这笑声一同到来的，是整个空间的狂乱。
小小的木屋忽然四分五裂，那个可怜的房顶被吹飞置天的尽头，暴风雪向潮水一样往里涌着，大地在颤抖，甚至能够听间深处开裂的响动。
然而油灯精的声音夹杂在其中，却听得分外清楚：
“我为什么要跟你谈条件呢？这个世界都是我的，你有什么资格更我谈，我要摧毁你，然后将你的身体直接夺走！哈哈哈哈——”
地动山摇，江澜抓着面前的木板死死不松手，才勉强没有被吹飞到天上去，但是他撑不了多久了，这个世界都随着油灯精的意识暴动着，江澜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但是下一秒，刚刚还在发出中二笑容的油灯精，忽然又用亲切的声音说道：“骗你的，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嘛，那是恶鬼才会做的事情，老夫又不是什么魔鬼。”
随着他这一声，风停了，地震也结束了，一切好像静止下来一样，只留下被整得七荤八素的江澜一脸懵逼。
“开个玩笑嘛，不要介意。”油灯精身处右手轻轻打了一个响指，一切在瞬间复原，甚至看不到过程。
江澜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刚刚快要被冻成冰人的他，身上却连一片雪花都没有。
他小心地打量着面前的油灯精，心里思索着他刚刚举动的意义。
真的只是开个玩笑么？还是在向我示威？在告诉我我没有拒绝的权力？我该怎么办？如果反抗的话有没有逃走的余地。
不过，就从他刚刚那副无所不能的样子看来，江澜真的想象不到自己有什么胜算。
这不是天赋者之间的对决，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个什么东西。
“瞧你紧张的那样子。”油灯精做了个卖可爱的表情，“我不会做那种事的啦，真要做我早就做了，从你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我这么苦苦等你，当然会给你一份公平的交易。至于你想要的保证嘛，那个也有。”
“哦？”
“天赋者的世界里，还有许多你想象不到的东西哦，以后都可以慢慢地告诉你。你要知道，天赋者之间想要约定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有一个东西，叫做魂契。”
“魂契？”
“两个天赋者之间，通过灵魂结缔的契约，一旦结下，任何人都是不能违反的……不能说是最有用，但是是效力最强的契约，一旦结缔就不可取消。”
“要是违背会怎么样？”
“魂飞魄散，或者通俗一点说，原地去世。”
“还有这么方便的东西啊。”江澜感觉自己发现了新世界，确实如果跟这个油灯精达成同盟，可以额外知道更多有用的事情。
“怎么样？愿不愿意跟我签订魂契？你想要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修炼的方法，疑惑，合适的盟友，还有更多。现在尴尬的情况，不论是你，还是你身后的督稽府，在我的帮助下，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而你只需要帮我做些事情就可以了，甚至不用违背你的原则，这不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吗？”
说的是很好，但是江澜总觉得这家伙像个传销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