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将陨

可就是这样一碗人人都舍不得喝的粥里也就碗底有零星的几粒米而已，他们已经断粮好几天了，要是其他时候还可以找来一些野菜打一些野兔来充饥，可是现在是冬天不仅仅没有野菜前几日又下了雪将士们现在都是又饿又冷。
大雪已经将关中的路给堵死了现在如果带着他们接着赶路也只有死路一条，袁昭有些口渴他的艰难的咽了咽想从干渴的嘴里挤出一点水分，可事实上他的嘴里早就连一点点水分都没有了嘴唇也干的裂开了口子寒风一吹更是如刀子割般的痛苦。
小士兵说道：“将军你就喝点吧，润润嗓子也好”。
袁昭实在是渴的难受，他小心翼翼的将那碗粥放在嘴下轻轻的泯了一口米汤，粥其实已经凉了但温润的米汤还是让他的喉咙好受了许多，他将手里的剩下的粥递给小士兵任别人怎么劝说也不原因再喝一口。
“咳～咳～咳”，他的肺疾更严重了，血吐的也一天比一天严重，看这样自己也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他躺在雪地的石头上看着远方的原因，那是齐北的方向跨过南三关接着就是织里再一路向北就是康封了，可是……他好困啊？等不到了，原来死前的太阳是这样的温暖啊，一点都不冷呢。
“将军，将军，你醒醒啊！”，士兵听见呼喊都赶紧围了过来，他们大多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可都还是拼了命的往袁昭这里靠。
离晨骑着马匆匆赶来山谷里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士兵们都紧围在袁昭身边他们有的还在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有的已经泣不成声，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无论是在险恶的战场还是在从前陷入绝境之中他都没有见过他的将士们哭过。
他还是晚了一步，离晨跨下马就扑通一下跪倒了地上，凛冽的寒风突然改了风向，寒风在山谷里游荡像似在哀鸣在哭泣在呜咽，他将身上的黑袍脱下迈着艰难的步伐走到袁昭的身边将手里的黑袍盖在袁昭身上。
将士们也只是木然的看着离晨像在看着一个陌生人，眼神里没有绝望没有恐惧没有任何感情，好似离晨就根本不存在。
络腮胡副卫将袁昭抱在怀里哀嚎道：“都怪俺，都怪俺，袁将军俺不该逼你的，如果留在营地你也不会死啊！都怪俺明明知道你有肺疾还一直在逼你”，络腮胡副卫懊恼的捶着胸口痛苦的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离晨低着头满心亏欠和愧疚，他又一次的跪在了地上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是现在的他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他是逃兵是逃将是背叛者。
络腮胡副卫愤怒的冲到离晨的身边一把将地上的离晨拉了起来，他的脸上挂满了眼泪鼻涕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哭着问道：“你还有什么脸回来，既然逃了就去过你的好日子去为何还要回来？你又有什么脸回来！”，他的声音像似撕裂开了在空旷的山谷里回荡。
离晨低头不语，不知为何他居然想笑牵动的嘴角彻底惹怒了络腮胡副卫，狠狠的一拳向着离晨的脸打去，可离晨还是在笑只是笑着笑着眼里的泪水却一颗颗的流了下来。
他的声音有些许沙哑苦笑着一字一句说道：“可笑，都他妈的可笑！哈哈哈，你们傻啊！我都逃了你们不会和我一样逃啊！都他妈的等死啊！”。
又是重重的一拳，离晨咳了几声嘴角溢出一点血来，络腮胡副卫也觉得自己下手有点狠了松开了拽着离晨的手，离晨一个踉跄跌在了地上他将身体蜷缩在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看他他微微抖动的身体才知道他在哭。
几个年纪比较小的士兵有点焦急想要上去扶离晨，络腮胡副卫对着他们狠狠一瞪吓的他们赶紧退了回去。
“他不是就喜欢当缩头乌龟吗，那就让他在地上躺着我看谁敢上去扶他”。
离晨躺在地上就像是一具尸体，他脸朝着西南方向喃喃自语道：“一百九十九九十**十七………”，快了，快了，远处传来一阵铁蹄声，“终于来了”。
络腮胡副卫看着远方来的士兵大喊了一声：“不好，是燕南军队！”，然后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山石上摇着头说道：“完了，完了这下子全完了”。
谁也没有说话，他们就围在袁昭周围互相依偎在一起等待着最后的时光，现在他们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不是说没有希望只能说他们放弃了希望。
离晨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燕南铁骑的放向走去，络腮胡副卫见此慌忙的喊到：“你是疯了吗！快回来啊！”。
离晨回头说道：“是救兵”。
络腮胡副卫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你？难道你叛国了吗？老子本以为你就当了逃兵而已没想到你居然还当了卖国贼！老离将军要是泉下有知你要怎么交代，离晨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甘旺就是去死也不当卖国贼！”。
地上的将士也都跟在后面附和道：“不当卖国贼！不当卖贼！”。
离晨道：“甘副卫你随我爹戎马一生我离晨也理应尊称你一句甘叔，离晨当了逃兵就算是死了也没脸去见我爹了，可现在这个局面甘叔你还不明白吗，不是我背叛了国家而是国家背叛了我们啊！他们只是把我们当成弃子而已”。
离晨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甘旺，甘旺接过那封信认真读了起来渐渐的他的双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嘴里一直说着：“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他怎么可以这样做！”。
“舍之，哈哈哈哈，舍之，他离长安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没想到啊没想到”。
离晨拉起甘旺的手说道：“甘叔我不求你的谅解，可是现在齐北已经不是原来的齐北了，我不能让你们送死的所以还请你们跟我一起吧！”。
“况且…”
“况且三哥也没有让你们叛国呀！”。
甘旺大惊的看着来人说道：“楚宁？！”。
楚宁一溜烟跑到离晨身边说道：“三哥怎么样？我干的不错吧”。
离晨点了点说道：“还不错”。
甘旺疑惑的问道：“这都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