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莉莉康乃馨

傍晚。
厚重的云雾将月亮给掩盖，只微微透露出一丝光芒。
一般这个时候正是大家酣睡入眠的时间，然而此时街道上却有一群浩浩荡荡如同孤魂野鬼般人群在走动。
佐菲头顶带着一簇树苗，默默地混入鱼贯而行人群之中。
经过这几天如同字面意思上的废寝调查，佐菲终于发现这个村子一些怪诞。
首先，每当这个时候这些头上长草的人都会不明所以往山顶走去，瞎子都能看出山顶有什么东西，山脚下那处有守卫层层把控，难以靠近。
其次，佐菲问本地人问起缘由的时候，他们都会板着脸给自己一副脸色看。佐菲曾在路上袭击过一个头戴树苗的人，想要逼问。
然而这人就仿佛不死之身一样怎么打都无法击倒，这个时候他就知道这些头戴树苗的人不是正常人了。为了不引起更大的麻烦佐菲选择退而避之。
最后，就是今天来了一伙特殊的“人”，现在正在这群头上长草的人的护拥下往山顶走去。
没过多久，佐菲一行人来到山脚下。
“什么人。”
“我们是马库洛一家，是神使大人邀请我来的。”为首的高大男性喊道。
混在人群中的佐菲听到对方自报家门怔愣了一下，想起了关于他们的印象，他们是一群人贩子，基本什么人种都贩卖，其中就包括他们同族的人鱼族。
从刚才看见这伙人的时候，他们就深深地引起了佐菲的注意力，他们是一群烂到骨子里面的人渣。
门卫交头接耳了一下，然后让开了一条路。
佐菲跟着大部队畅通无阻来到山顶，直到这个时才真正有种拨开迷雾见天日的感觉。
仿佛是被大刀削平山顶处竟一株不知道莫名的奇怪物种，如尘世巨蟒般的粗壮身体，扭曲成蚊香般漆黑圆柱外表，令人骨寒毛竖。
“这是······”看这番景象，沉睡在佐菲内心深处的记忆开始涌现出来。
“啊，终于来了啊。”黑暗处有个身影从怪异的物种背后走了出来。
“来了啊。”仿佛是回音一般，从身影的身上又发出了一道声音，只不过这道声音与刚才不同显得脆生生。
直到回音结束，佐菲这才看清楚来人，他因惊讶而睁大了眼睛。
对方是一名身材矮小的老人，伛偻着身体，拐着拐杖，秃头且手脚已经枯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给人感觉就像是快要踏进棺材板。
然而佐菲惊讶另有其他，而是他的肩膀上居然生长一朵拥有五片花瓣带有笑脸的花。
只因这朵花竟然可以说话，不过整体印象倒是给人一种无害印象。
但是佐菲却知道这个可不是什么善类，而是一种名为莉莉康乃馨食人怪物。
它的身体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依赖在人类身上，一部分是山顶的那个黑色圆柱体，只有同时击杀两者才能完全消灭他们。
见到人之后，头上的长草的村民停下脚步，而鱼人们则是大摇大摆走向去。
其中一名看样子是头领的乌贼人鱼更是毫不客气地道：“老头，你就是这里的你就是这里的老大？”
“混蛋，怎么跟神使说话的。”头上长草的村民怒斥。
老人挥了挥手，示意无碍。
“不错，我就是这个村子的神使。”面对凶恶鱼人，老者表现的倒是很从容。
“那么，你应对知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吧。”鱼人舔了舔舌头。
神使微微点头。
“我是看到邀请函上说有捕获的美人鱼，所以我才大老远特地跑来这里的，但是现在别说美人鱼，就连鱼尾巴都没看到啊。”
乌贼人鱼大眼珠子扫视了周围一圈，菊花一般的嘴巴一张一合，正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马库洛一家虽然平常都是自己捕获猎物贩卖，但是偶尔也进行低价买入这种行为。
贩卖人口这活可不是谁都能干的，这中间涉及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背后没有一点背景可是当场会被海军抓捕归案的啊。
神使没有立即回答他们，而是拍了拍手。
忽然，他的背后一块地凹陷了，之后便是机器驱动的声音。低沉的响动让整个山顶的空气微微震颤，突然之间，那个刚才的凹陷地方重现出现，顺带地上面还多了一个巨大鱼缸。
鱼缸内。
有一名淡蓝色长发女子，正不知所措地看着周围，显得有些害怕。她没有双脚，而代替的是一条美丽鱼尾。
就是她了，一旁的佐菲从美人鱼的外观中推测出她应该就是匹克所说的徒弟。
看到美人鱼在鱼缸中无助游泳的样子，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关于笼中鸟的故事。
从鸟的身上人类很难看出它心中想法，但人鱼不同，人能从她的表情中一眼看出流露在她表面的凄凉。
然而，纵使这样还有许多人为了获得美人鱼趋之若鹜，他们的快乐正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乌贼人死死盯着美人鱼，正喘着粗气。
本就是鱼人的他自然是见过不少美人鱼，不过这条是他所见过估计最美艳的一条。
神使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鱼人们，笑道：“怎么样。”
“看上去勉强算凑活。”
乌贼人故作淡定道，“不过你要知道人鱼族女性可是盛产美女，你这条在这其中有点够不上及格线。所以价格上会有点吃亏。你看我也是人鱼族的，在这一点上我可是很有说话分量。”
乌贼人说话很有技巧，先贬低商品价值，再点明自己身份，给人一种专家的错觉。
“大概能值多少。”仿佛是听出对方的语气，神使低下头表现出有点失落。
乌贼人暗中窃喜，这东海的老头真不识货啊，但是他还是不动声色。
“这样子吧我看你抓捕到也不容易，我就损失一点花5000万买你的货吧。”
说完，乌贼人努力装出一副吃了很大亏的样子。
“老大，这可是5000万贝利啊。会不会太多了啊！”小弟们也趁机配合。
······
这一幕落在佐菲眼里，心中暗骂：这乌贼人真TM不厚道，这美人鱼在不考虑天龙人那种超出常规土豪的情况下，可是都能卖到5亿贝利价格的啊！真亏他说的出口。
然而老者一边却是很满意地点了点头，一边从喉咙里面发出愉悦的声音。
“不错，5亿是一个好价钱。”
“老头你挺识道的吗？”乌贼人哈哈大笑，不过笑到一半，他就反应过来脸色骤变，头顶上的触角向上挥舞，“老头你耳朵聋的吗？我说的是500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