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零落成泥清香如故

“总之，那个天才推演出了没有灵气之后修真界会发生的事情。凡人会凭借炼器崛起，修真者人数锐减，妖修也好道修也好都会被他们视为异端。这些内容都在这本书里。”
大鱼慢慢地说着，好像它的回忆已经被尘封在地底下数年，需要铁锹一铲一铲把它挖出来一般。
“当然一开始肯定没人信，但是确实有很多筑基者没到本应该活到的年岁突然衰老死去。”
“然后大家都开始慌了，那个天才说的都是真的。”
“如果说大家都跌落到筑基，总是比凡人活的久一点，反正去不了仙界，还能躺着当咸鱼，很多人都不会想去做什么。”
“可是，如果有一天发现不做什么，那么就会跌落尘埃，什么都没了，人的血性就会被激起来。”
朗轩表示赞同，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些探索者中，其实有很多在灵气泄漏前，也是贪生怕死偶尔会作一下小恶的普通人。”在朗轩求知欲很强的目光中，大鱼继续说道。
“小姑娘你没经历过，所以可能不太理解。不过这个不是重点，总之在赤裸裸的现实面前，没有人再对天才的决定提出质疑。”大鱼突然伤感起来。
“推演当然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个消息的代价就是天才双腿坏死，且没有任何丹药能医治。如果说是以前灵气充沛的时候，这不是什么事，御剑飞行即可。但当时那种情况，别说御剑，连天才引以为傲的剑道都要大打折扣。”
朗轩揉了揉眼，恍若看到大鱼的眼睛中有了一丝水光。但定睛一看，她觉得应该是错觉。
“他以一人之力促成了妖修和道修第一次合作。你要知道，这之前，这两边的人都是互相猎杀，血海深仇不共戴天那种。”
“再然后，就是找天下的炼器大师组成联盟，一部分做传送阵，另一部分做小型飞行器。”
朗轩没有打断大鱼的话，她只是默默地听着，觉得这条鱼的身上突然迸射出一种耀眼的光芒，那是一种追逐信仰过程中最真挚的信念。
“那个传送阵，就是集天下的大成，我们妖兽中的高阶大佬也好，还是道修中的强者也好，都献出了珍藏多年的炼器材料。”大鱼说着说着，尾巴又是一甩，一个红色的玉佩向朗轩飞跃而来。
朗轩眼疾手快地抓住玉佩。
“这里面记载了当年炼传送阵和飞行器时的资料。”大鱼解释道。
朗轩忙把玉佩抵在额间，半晌之后她瞪圆了眼睛，惊奇道，
“这就…这就开源了？”
“大佬们都拿出珍藏了，炼器大师们怎么还会藏着掖着。那个时候是到处都是学炼器的修仙者，大家都会交流自己的想法，然后进行碰撞，谁也不会藏私，甚至还成立了一个炼器联盟，这个玉佩就是联盟的图书馆，上面囊括了那个时间段的炼器精华。”大鱼怀念道，“我身上有很多这样的玉佩，送你一个也无妨。”
朗轩听着，只觉得世界观都被颠覆了，那个年代或许有着修仙界将要被灭亡的危机，却又是一个纯真而又真挚的年代。
“探索者们坐着大师们研制的飞船去从未去过的域外寻找适合修真界转移的空间。”
“从留影石传回的信息看，有的被不知明的黑暗吞噬，大师们根据留影石反馈的数据改进了飞船。”
“有的又被宇宙中莫名其妙出现的火，弄得活生生变成灰飞烟灭，大师们根据这些数据又填补了地图上的空白之处。”
“就这样一代代人杀出了一条条的血路，修真界的能用的材料也慢慢的变少，几乎被消耗一空。”
“终于在千年之际来临的那刻，探索者们找到了一个适合修真界迁移的星球。”
“那个星球虽然灵气稀少，但根据反馈的各种数据来看，是一个处在生长初期的星球。”
“人们都很高兴，灵气稀少代表着上面的原住民实力不如我们，生长初期代表着未来有无限可能。”
“一千年过去了，天才已经变成一个垂垂老矣的筑基期老头，但他依旧受人们的尊敬。”
说到这，朗轩觉得大鱼前辈好像哽咽了一下。
她疑惑地盯着它，但还是失望地移开了眼睛，鱼脸上怎么可能会有啥表情。
“然后他在人们期待的目光中用生命的代价推演了吉凶。当然，那个星球很适合修真界迁移。但，天才就这样离开了。”
朗轩不死心地问道，
“离开就是什么都没有了么？修真界不是有很多天材地宝可以救他。”
大鱼淡淡地说道，
“有天材地宝又怎么样，他付出了生命，就算还剩一丝魂魄去转生也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意气风发的他了。”
“前辈为何要在这里守护天才前辈的魂魄呢？”朗轩直接地问道。
“小姑娘倒是聪明，没错，老夫在这里就是为了等有缘人。若是那丝魂魄能遇到有缘人，或许不用转生就能重铸肉身。他心怀天下，一件件事一桩桩事都将天下之人置于自己前面。抱着赴死的念头，但老天却没打算要他的命。推演的卦象除了人们在那边安居乐业还出现了带着他的气息的你和你爷爷。”
“那天才前辈的有缘人现在在哪？”
朗轩好奇道。
“为了推演，肉体泯灭，只余魂魄。我是他的追随者，自愿留下帮他等待万年之后的你。你们就是他的有缘人。”大鱼紧紧地盯着朗轩明亮的眼睛，声音带着难过继续说道，
“他如今只余魂魄，记忆被封闭。为了保存他的魂魄，便寄存在一只幽冥蟹上。”
朗轩呆了呆，她想起来了那只被她砸个正着的螃蟹，脸一下通红。
“前辈，我…我不是故意的。”
“再具体的事宜，他都写在你手上的那本书上了，里面都是他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