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谁是主谋

曹仁踢倒王昌之后，看着曹操横在地上的无头尸体，又看了看断落在尸体旁边曹操的头颅，大吼一声：“啊……”
他丢掉手中的刀，拿起曹操的头颅摆放到断颈处，跪在曹操尸体旁边放声大哭。
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不过出门前的绝影马躺卧不起，曹仁当时也曾提醒过曹操，曹仁心里直怪自己当时没有坚持，太过大意。
而且自己刚才竟然亲眼看着曹操的头被砍掉，就差那么几步，却是已来不及。
话说殿内诸人，先是听到殿外嘈杂呼喝以及惨叫声，众人正不知所以，继而一位虎贲武士闯入殿中喊道：“曹司空被刺杀已死。”
这句话犹如一声惊雷，把殿中诸人全部震起，颖川太守夏侯渊第一个冲出殿外，丁冲和曹洪紧随其后。
刘协紧张的心瞬间化为激动，站起身后把自己脸上震惊、惊喜以及激动的表情转化为悲伤，然后向殿外跑去，边跑边大声喊道：“司空，司空，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朕可怎么办？朕不能没有你的卫护啊，司空……”
由于他此刻的心情是兴奋激动的，硬是从眼里挤不出一滴眼泪，他记得前世上学时有个舍友告诉过他，拔鼻毛会让人马上流眼泪，他便边跑边伸手去鼻孔中用力拔出几根鼻毛。
果然，转眼间便眼泪鼻涕齐出，殿中诸官见天子痛哭奔跑出殿，纷纷闪身避让。
刘协边跑边大声肆意地痛哭着，跑到曹操尸体旁，扑倒在曹操的尸体上，哭喊着道：“曹司空，你不能扔下朕不管啊，曹司空，到底是谁害了你啊。”
喊完后他回头看了一眼瘫坐在一旁的光禄勋丁冲。
夏侯渊和曹洪冲出来见到曹操的尸体后，也都跪在曹操的尸体旁痛哭流涕，丁冲更是瘫在了地上，他直后悔刚才自己为什么没有坚持出殿向曹操报信，现在这个结果可该如何是好，自己现在可是光禄勋，刺杀曹操的虎贲郎卫那可是属自己统领。
果然，跪在一旁的夏侯渊听到刘协的哭喊声，又见刘协回头看向丁冲，联想到刚才丁冲坐立不安急欲出殿的样子，越想越觉得曹操被刺是他的阴谋。
他盯着丁冲喝问道：“丁冲，你为何要刺杀司空？”
丁冲闻言大惊：“我没有，不是我，是……”他本想说是刘协，可是他已经不能说话了，只见夏侯渊捡起地上韩忠掉落的那把刀，向丁冲劈头砍下。
跪在旁边的曹洪发现时急喊：“妙才不可。”
可是已经晚了，可怜那丁冲忠于曹操，相随而去。
刘协被夏侯渊的举动吓得止住了哭声，怕自己的哭声会引起夏侯渊的注意，若他一刀劈过来，那自己……好在这时荀彧和殿中百官也都跟出来了。
百官见到少年天子刘协如此悲伤，心里无不唏嘘，其中不少人见到曹操已死，心里却是暗自欣喜。
荀彧扶起刘协说道：“陛下节哀，请陛下回殿主持后事。”
别人不知道，但荀彧已经猜到这大概是刘协的杰作，如果让他在刘协和曹操之间做选择，他毫无疑问地会选择刘协，更何况现在曹操已经死了，刘协成了他唯一的选择。
他怕刘协留在这里，容易引起曹仁和夏侯渊的注意和猜疑。
刘协刚刚起身，此时曹操带来的那五百名护卫已经冲进皇宫，又冲上长阶将众人团团围住。
“你们要干什么？”荀彧大声喝问。
“请陛下给司空一个交待。”曹仁缓缓站起身说道。
刘协又看着地上的曹操，带着哭腔喊道：“司空……”
“给什么交待？“荀彧怒道：“丁冲乃是光禄勋，此前在殿中时，丁冲坐立不安急欲出殿，想必是他想要出殿安排刺杀之事。现在丁冲已死，你还想向陛下要什么交待？”
曹仁冷笑一声说道：“哼，光禄勋丁冲与司空素来亲善，谁不知道，他绝不可能刺杀司空。而且刺杀司空的二人都是从长安相随来到许都的虎贲，我不向陛下要交待向谁要？”
刘协怕话越说越多，便把头一昂，露出脖子，对曹仁说道：“曹仁将军，你怀疑是朕杀了司空吗？既然如此，那你就把朕杀了给司空报仇吧。”
荀彧和百官闻言大惊。
这时只见典韦一个箭步窜过来，挡在刘协身前说道：“刺杀司空的人已死，谁敢伤害陛下，典韦必杀之。”
刘协头两次见典韦时，第一次说典韦当可拜将封侯，第二次见时，曹仁等人都升官，刘协也给典韦升为振武中郎将了，这让典韦对刘协心存感激，所以此刻刘协为曹仁所逼，他便挺身而出。
“刺杀司空的主谋者，可能是前光禄勋董承。”一直默默站在旁边的曹洪突然说道。
众人一听恍然，怎么就把前光禄勋董承给忘记了呢。无论是动机还是能力，董承的嫌疑都最大。
之前曹操把光禄勋下属各中郎将都换成自己人时，已经让董承心存不满，后来董承强占民田，又是司空将他下狱，贬为县令。所以他为了报复曹操，便安排从长安相随至此的虎贲郎卫进行刺杀。
曹仁此时也相信主谋者是董承，但是董承现在已经在河内郡，现在曹操死了，他也肯定会逃走。曹仁咬着牙狠狠地说道：“董承，我必将你碎尸万段……陛下，请将从长安相随来的虎贲郎卫交给臣带回去审问处置。”
刘协此时算是把自身的嫌疑摘清楚了，可是没想到曹仁会想到这些从长安相随来的虎贲，刘协目前身边护卫能信得过的只有这些虎贲了，怎么可能愿意交给曹仁处置，交给他，那不铁定是全被杀了吗。
“朝廷自有廷尉审问，子孝将军你且安心，朕必让廷尉审出实情，给司空一个交待。”
“陛下，臣现在就要带走。”曹仁目露凶光，毫不退让。
刘协虽然心里十万个不情愿，现在曹操死了，但自己手里无兵无将，仍然是别人砧板上的鱼，便只好看着荀彧，让荀彧给自己出主意。
荀彧急忙说道：“陛下，那就让子孝将军带回去审问吧，现在最要紧的是处理司空身后事，子孝，你先把司空带回去。”
“文若……”刘协本来是向荀彧求主意的，没想到他却答应得这么爽快。
“陛下，我们进殿中去。”荀彧扶着刘协向殿里走去，那五百名护卫急忙让出了一条道。
曹仁和典韦抬起曹操的尸首，和夏侯渊曹洪一起，带着那五百名护卫，出宫回司空府。
刚出到宫门，只见执金吾伏完小跑出来，喊住夏侯渊说道：“夏侯太守留步，陛下请你入殿议事。”
夏侯渊停住脚步，等伏完跑到近前才问道：“陛下留我何事？”
伏完气喘吁吁地说道：“你见了陛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