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 凄风苦雨

这是一片雾气氤氲的森林，前路迷茫，看不真切。但是卫琳琅能够清楚听到有人在叫她，待来人走近了，她才发现是红姑。
红姑的嘴唇并不动，声音却清晰。她说：“祝姑娘，你现在身处梦境，只有让上官昱青爱上你，并且愿意为你死，你才能从梦中出来。否则，你们都会永堕梦境……”声音刚落。红姑的身影也没了踪迹，卫琳琅也陡然坐起。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仍然在王府。
细细回想着刚才红姑的话，她似乎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出现这里，而自己又为何会变成卫琳琅。既来之则安之，这是她很早以前就明白的道理，所以既然事情已然如此，那就积极化解。这样想着，她就唤来门外候着的黛月为自己梳洗一番。
“阿月，你将这些颜色鲜艳的衣服都拿下去收起来，明日再去给我做几身色彩素雅一些的来。头饰也一样，太过于华贵的都收起来，只留些素净的，明日一并置办一些。”卫琳琅用手翻看衣橱里的衣服，一边回头对黛月吩咐道。
黛月点点头，说道：“嗯，明天一早我就去。只是再过几日，护国公的夫人过生日，小姐要不要置办一套稍微华贵一些的？”
“不用，你就给我置办些素雅的就可以了。只是，虽说是素雅，但一定要别致，绝不是粗制滥造。”卫琳琅自有自己的打算。
黛月见自家小姐这样说也就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她瞧着已经接近用晚膳的时间了，就下去与其他几个丫头一起张罗。卫琳琅没有事情可做，就站在窗口看雨。这雨是接近傍晚时分才簌簌落下的，此时此刻渐渐有了越下越大的趋势。她听着雨点落在芭蕉叶上的声音，思绪也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她记得母亲还在世的时候也喜欢看雨，那时候她并不明白凄风苦雨有什么可看的，现在才算是明白了母亲当时的心境。如果年幼的她能够走过去抱抱母亲，母亲的背影就不会那么落寞了。
“小姐，用晚膳吧。”黛月走过来，将卫琳琅的思绪重新拉回了眼前的雨帘。
卫琳琅到桌前坐好，看到桌上的食物非常丰富，而且多是她素日里喜欢吃的。小半碗饭就下了肚，但她还是觉得没有饱，就把碗递给黛月：“阿月，再给我盛一碗饭。今日的饭菜实在是合我的胃口。”
黛月看自家小姐吃的开心也很高兴，乐滋滋地又去添饭饭。一出门就看见王爷赵行之朝着这边走来，她立马跑回去通知自家小姐。
“他来就来呗，你只管去添饭。”卫琳琅夹了一块搪糖醋排骨放进自己嘴里，排骨的大小适中，肥瘦得当，吃得再多都不会觉得腻。卫琳琅又夹了一块，正打算送进嘴里，就看见一抹玄色的身影走了进来，径直坐在桌边。
“添一副碗筷。”赵行之对站在一旁的丫头青蕊吩咐道。青蕊连忙出去准备，一时之间屋子里只剩下了卫琳琅和赵行之。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和着窗外的雨声。
最后还是卫琳琅打破了这番宁静，“不知道今日王爷是来做什么的？”
“我不过是来叮嘱你，护国公夫人的寿辰上，你拿些话可以说，哪些不可以说，。希望你自己拿捏清楚一些。”赵行之不紧不慢吃着菜，连看都没有看卫琳琅一眼。
卫琳琅放下筷子掩嘴一笑：“原来王爷是怕我回去告状呀，这一点王爷尽管放心，家丑还不可外扬呢，我怎么会和别人说我在您这里是得有多么不招喜欢呢！”
赵行之一怔，也放下了筷子：“那就好。”说完他站起来就走了。
卫琳琅冲着他的背影喊道：“不送。”
他玄色的身影笼在一把巨大的油纸伞下在雨中越走越远，不一会就连那最后一片衣角都消失在了雨幕之中。卫琳琅收回自己的视线，继续吃菜，只是这会她只觉得意兴阑珊，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黛月和青蕊这个时候已经走回了卫琳琅的身边。
“小姐，您还吃吗？”黛月问道。
“不吃了，你撤下去吧。”
黛月和青蕊就就拿着碗筷下去了，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烛影憧憧。卫琳琅在书桌前坐了好一会，提笔写下了上官昱青的名字。一笔一划，直写到蜡烛都快要燃尽了，她才放下笔来，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就唤来侍女为自己梳洗更衣准备就寝。
这一夜真是好眠，卫琳琅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只是稍作打扮之后，卫琳琅就坐在院子里看书。前一日才下过雨，所以空气格外清新，卫琳琅呷一口茶，翻一页书。
再抬眼的时候看见面前站着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一个是卫显柔，两人早就交过手了。另外两个瞧着面生，卫琳琅瞧瞧黛月，希望黛月可以为她解惑。
黛月会意，对着卫琳琅耳边说：“小姐，穿紫色衣衫的府里的张夫人，她的父亲是礼部尚书张茂年大人。另一个身着蓝色衣裙的是知州林大人的女儿林婉约。”
卫琳琅颔首，给三人赐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