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试探

皇上这些年来所遇到的行刺五花八门，他对陌生人的防犯意识很强。但是，这个白牡丹却生生地震撼了他的灵魂。他差点就喊了一声皇妹。可是，如果这是他的皇妹，那宫里的长公主又是谁？那些画里的事也不算是私密。
倘若有人要找个和长公主相似的人来迷惑他的话，那又是为何？倘若当真要迷惑君王，那也该找一个他喜欢的红颜，而不是妄想冒充他的皇妹。或者，要离间他和皇妹的感情？还是有其余他不知道的阴谋阳谋？作为一代帝王，他的思维模式首先让他想到的，就是别人有何企图。
可是，这种思虑过后，他心里清淅地明白，有一幅画上，他吃地瓜吃得津津有味，那却是只有皇妹才知道的，他的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小时侯，父王带他们众多的兄弟姐妹打猎，他被兄长陷害，让人抓到一个山洞里。是妹妹楚千娇找到了他，还用计药死了看管他的人。可是，他受伤了，走不动，人又饥寒交迫。妹妹挖到了地瓜，他吃得非常狼狈。
他得救之后，对地瓜便有了感情。但是，这件事情除了楚千娇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皇上寒厉的双眸渐渐暧了一些，问道：“白小姐所画的第六幅画很有意思，不知白不姐为何有那样的创作？而且，白小姐的画作都有两个人，一男一女，那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情人吗？”
白牡丹这时侯情绪也稳了下来，语气平静地解释道：“回王公子，牡丹其实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白牡丹三个字还是夙小姐给取的，因为牡丹的命也是夙小姐和她的外公救的。所以，画中的人是不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情人还是兄妹情深，连牡丹自己都不太清楚。牡丹只是梦到了这些，就将梦境画了出来。牡丹有一种感觉，这梦中的人很重要。之所以画出来展示，也是想等有缘之人。或许，我忘记了的事情，会有人记得。没想到，王公子如此爱画，王公子这是抬举牡丹了。”
皇上转向夙罂时，神容更加疑重。初见夙罂时，他就觉得，夙罂容貌象极了皇妹长公主小时侯的样子，这让他很有亲切感。但这人有相似，他的皇妹长公主活生生在身边十几年，从未失去过。所以，人有相似，他从未往别的方向想过。
关于夙罂小姑娘，既然是为太后治病的人，皇上自然早早就让人调查过。她是夙幽的亲传弟子，是徐祭酒的小师妹，这些绝不会是假。夙幽也曾为皇上诊治过，皇上对夙幽的品性多少有些熟知。皇上曾经想将夙幽留在宫中做太医，要让他做太医令。但是，夙幽拒绝了，因为他志不在朝而在野。
皇上没有多说什么，喝了茶，买走了几幅画后回宫了。皇上回宫后，让人将画都收藏了起来，独留下第六幅，让人将它挂了起来。隔天，皇上让人去公主府传话，说最近有小国进贡了好些珍品，还有几盘稀有品种的花卉，让长公主去赏花。
长公主这段时间备受打击，感觉皇上越来越疏离了。犹其是郑郡主被降为县主一事，更是让她心里提防着，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了状况？皇上现在突然传她赏花，还让她挑贡品，这让她很高兴。皇上是不是因为降了郑月婵而心感内疚？
长公主盛装进了宫，见到皇上时，皇上面前摆了不少的贡品和几盘少见的花卉。
皇上直接让长公主挑贡品，且把几盘稀有的花赐给了长公主道：“皇妹，你最喜欢的是各种奇花异草，这几盘花就送给皇妹吧。这些贡品当中，这香料最为珍贵。朕记得皇妹睡眠浅，这些香料也很适合皇妹。”
长公主给皇上福了福：“谢谢皇上关爱，那皇妹就却之不恭，全都收下了。”
这时，刚好是午膳时侯，皇上让人传膳道：“皇妹，我们兄妹很久没在一起用膳了，不如，留下来一起用个午膳吧。”
长公主欣然接受了。
很快，就有御膳房的人上了一桌子丰富的午膳。
盖子打开时，中间有个盘子装着的是两条蒸熟的地瓜。
长公主见了不禁皱起眉头说道：“皇兄，这御膳房的人也太懒了，这地瓜就样蒸熟就端上桌来，也不想想做些花式，变变味道。”
皇上不动声色地，挟了一条放到长公主面前的盘子里道：“皇妹，你也尝尝。”
长公主皱起眉头：“这种粗食，只有乡下人才会这么吃。再怎以说，也要做成煎饼或糕点才好吃。”
皇上：“太医说，朕肠胃不好，要吃清淡些，最好还是这样清蒸着吃比较健康。”
皇上注意到，长公主脸上全是嫌弃的表情，一点也不愿吃下面前的地瓜。
皇上敛下了眉眼，安静地用膳。实则，从未留心长公主饮食习惯的他，却突然有意观察起长公主的喜好来。然后，他发现，长公主吃花生时，什么感觉都没有。而皇上记得最清楚的是，皇妹不能吃花生，吃了必定会出疹子。
因为是至亲至敬的皇妹，皇上最不设防。这些年来，虽然觉得皇妹性情大变，但他总以为是因为当年尚卿造成。此刻慢慢品味，却心下大惊，脸色暗变。毕竟是皇帝，这些年来在高位处变不惊，经年累月天威已成，自然能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
皇上：“皇妹喜欢吃花生吗？皇兄好象都不记得皇妹的饮食习惯了。”
长公主突然大惊失色。她忽地想起，这花生是她爱吃的，但真正的长公主对花生有过敏症。最初的时侯，她牢牢记住这些事情。可是，一晃十几年过去了，皇上和所有人都没有怀疑过她，她也慢慢地，习惯了这个身份，而且，都快要忘记，自己是假冒的长公主了。
皇上突然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长公主心头突突跳了两下说道：“其实，皇上也知道，娇娇小时侯对花生有过敏。几年前，娇娇得名医指点，服食了一剂药，这过敏症早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