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面对

自由都是很多人向往的东西，但这些的前提都有一件事，那就是活命。
虽然阿楠的这番话说的很催人泪下，但是往生却并没有对少触动，甚至于是想在看戏一样的看着她，同时视线也落在了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阿芙身上。
在平日里，就属阿芙最多话，也是最容易激动、反应最激烈的那种，可今日见到她，竟然只是在一开始稍稍激动了一下，而后便没有反应了，这真的很古怪。
于是，她往阿芙那边慢慢走去，而那边的阿楠好似还没反应过来一般，仍然还沉浸在自己幻想的小世界之中，直到她的手就快要碰到阿芙之时，才猛然看过来。
“你住手！你别碰阿芙！”
往生顿住准备碰到阿芙脸的手，侧目看向阿楠，轻声问道：“怎么，不准备继续装了？还是你准备想说真话了？”
阿楠看着只离寸许就会碰到的手，不自主地咽了一下，声音中带着轻微的颤抖，“你先走开，别碰她！”
“嘁，不就是碰一下嘛，这有什么的，又不是碰你。”
往生听到阿楠的话就有些不乐意了，直接沉脸一伸手，她便已经碰到了阿芙的脸。入手的感觉很冰冷，与人的脸甚至是魔域中诸多妖魔的脸得触感都不一样，就好像是假的一般，没有生机活力的一张脸。
往生不禁有些疑惑，刚想问，转头就看见双目因为她的举动而充血的阿楠。她能看见阿楠的眼中充满了仇恨与心痛，甚至是对自己埋怨。
但看到这里，往生还是忍不住地笑了，随之往后面撤了回去，同时捏了几下脸才松开手。
“这不是没碰坏么，没必要这么慌张和愁怨吧？”往生抬手示意了一下被她碰到地方没有丝毫的改变，就和之前的一模一样，甚至看不出来被捏过的痕迹。
她能确定，这个“阿芙”并不是真的，虽然平时是以两个人的状态出现，但实际操控两体的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现在神情过于激动的阿楠。
但有一点她不太能确定，她不确定此时的阿楠是不是真的，还或者和阿芙一样，是具假的身体。
但阿楠现在有些没回过神来，因为她看到，阿芙的脸就和往生说的那样，即便是碰了也没有什么变化，她不太明白，也压根没缓过来。
“为何你碰阿芙会没事？”阿楠的声音很惊诧，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碰了阿芙，阿芙会没事。
“什么为何？”往生疑惑地摊开手，满是不解地看了看自己的手，非常不明白阿楠的话，“我不就是普通的碰了一下脸罢了，往日不都是有人会碰脸么，就你提碰脸就大惊失色。”
“这不一样！”阿楠大吼，已经红了的眼眶里蓄满了泪，吼完这一句，她又瞬间小声下来，“她不一样的……她不能被其他人碰，不然这张脸就废了，之前我都很精细小心地照顾着她，才没让她的脸变坏。”
“脸？”往生很熟认真地审视了一下阿芙的脸。而这么仔细一看，她确实觉得阿芙的脸有什么地方是说不出来的古怪，而且看着阿楠如此激动的神情，也确实不像是在说假话。
“那怎么会变成这样？”往生看着阿楠，问了一句。虽然她能查，但既然在有人可告知前后因由的时候，能不费劲就不费劲了。
“我……”阿楠听到往生的问题，当即就要开口回答，可一下又将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看向她的眼神也没刚才那么冲动了。
阿楠反问：“我为何要与你说？”
往生点了点头，对阿楠的倔强表示认可，但并不代表她不动手动脚。
而当她在伸手准备去碰阿芙的脸时，阿楠这时候才被吓得愿意说真话了。
……
一处很是寂静的山洞之中，有流水滴答滴答落下的声音，很空响很清脆，不过在片刻之后，这种寂静的氛围就被一个突然出现的脚步声扰乱。
虽然脚步尽量放的很轻了，可依然是打扰到了什么。
原先，这个地方还是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山洞暗室，可后来在符赐的慢慢改动下，倒也变了一个模样，变得就像是一处人间仙境，是桑玄山内，唯一一处是散逸着少有灵气的地方。
而弄成如今这个样子，可是费了很大一番功夫，也因为符赐不能太过于将自己残留的灵力全都用出去，于是往生便成了这一处暗室灵力的唯一来源。
符赐看着躺在榻上安然娴静的女子，眼中慢慢升起对未来的向往神色，嘴角也带着一分发自心底的笑意。
然而，虽然费了很大功夫弄出这样的一个供沉睡的女子滋养身心的地方，如今符赐也只敢不远不近地看着她，连她额上的些许生长出来的碎发都不敢伸手去抚顺。
但对于符赐而言，如今能这般看着林映念的睡颜，也已经是最好的奖赏了，也正因如此，他才有斗志在这个痛苦万分的魔域中生存并不断让自己变强大。
在符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时，感应到他存在的往生已经赶了过来，就安静地伫立在靠近出口的地方，如同一块人形石头一般站立不动，远远地看着他们。
都已经隔了那么长的时日，往生自己也不确定是否真的能如符赐所愿，能有一个较为美好的结局，即便只是假象，但或许也能让他的遗憾没那么足了吧。
她心中也有不笑的纠结，因为她发现随着时辰的增加与流逝，有一些她所不知道的东西正不断衍生发展，她的能力也逐渐变强，而今的她若是想，她大可以直接脱离这种境遇，独留他自己一人尝遍奢望又绝望的轮回过程。
可是，她却也不想他这么痛苦地留在这里，永世不得生。
往生心想，这或许也是她的遗憾，而抚平遗憾的办法，便是放弃执念。
而执念这种东西，最难放下，越是轮回不休，就越是愈陷愈深，直到再也脱离不了这个苦海。
在这一瞬间，往生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又好似有什么还在迷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