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运筹帷幄的书生

“啥？你先起来说话。”
李晚豪立刻去扶。
万恶的封建时代，人们二话不说就跪下，这习惯不好。
我们那个时代多好，虽然有时候也跪，但那是小情侣的事，你不能公共场合乱跪。
然而，书生根本没有身体，他扑了个空，任由书生磕了三个头。
“恩公，可否允许小生讲述一段往事！”
书生起身问。
“说。”
李晚豪找了个椅子坐下。
开始你的鬼话连篇。
“小生是冤枉的。”
“读圣贤书，读礼义廉耻，又怎会当街污人清白。”
书生苦着脸，又笑了笑：
“事情很简单，本镇的富户王乡绅，花钱买了个秀才身份，想争个功名，而小生不幸是他唯一的竞争对手。”
“王乡绅年纪大了，如果当年是我赢，他此生将再无机会。”
“白氏亡夫多年，其实早早和王乡绅混在一起，她不甘当野花，想登堂入室，正式给王乡绅当小妾。可王乡绅嫌弃其寡妇，最终立下一个入门条件，就是把我的名声搞臭。”
“那天在街上，小生确实碰了白氏，但只是在搀扶娘亲的时候，行囊不小心碰到了她。”
“谁能想到，那一碰，就是小生的地狱。”
“书生当街亵猥寡妇，这种事情热度高，再加上有人刻意煽风点火，我百口莫辩。”
“至于白氏的死，并不是自杀，而且王乡绅怕事情败露，派人去吊死了白氏。”
“我是自尽的，那时候身败名裂，一时间想不开，就寻了短见。仔细想想，好死不如赖活着，反而对不起娘亲。”
“我心里怨气重，再加上读了几年圣贤书，死后居然还能留存灵体，怕娘亲伤心，就一直陪伴着娘。”
“恩公您亲自诛杀白氏怨魂，算给我报了仇，娘亲的心结得以了却。您上来之后，她老人家已经启程，去投奔舅舅。当面谢过恩公后，我也就可以安心去轮回了。”
书生话落，居然又跪下磕头。
“那个……我诛邪可不是为了你，你快起来吧。”
李晚豪叹了口气。
小书生气性也太大了，活生生一条人命啊。
但对读书人来说，毁了名声，和社会性死亡没区别。
好卑鄙的王乡绅。
“谢谢。”
书生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
“这么多年，你自己为什么不去复仇？”
“还有，白氏为什么不去找王乡绅算账？”
李晚豪一连两个问题：
逻辑不通啊。
“小生乃读书人，岂能用灵体去伤人。”
书生正气凌然。
“说人话，说实话。”
李晚豪面无表情。
“打不过。”
书生大袖一甩，继续道：
“王乡绅家大业大，府里供奉着一个可怕的邪道士。”
“白氏更可怜，活着的时候被王乡绅利用，死了依然被洗了神志，她作孽害人，大概率和王乡绅有关。”
李晚豪则皱着眉：“不对，你的话里有瑕疵。”
“你居住在这里，王乡绅岂会不知道？”
“既然他有手段，那这么多年，凭什么会饶了你？”
我可是穿越众，智商爆表的存在。
“这座楼，是我的家，是我离世的地方。”
“王乡绅派妖道来过，他奈何不了我，而且他不敢太招摇。”
“白氏同理，只要在苍空井旁，她会出奇的可怕。”
“我们谁都奈何不了谁，直到您来羊三镇，才打破了平衡。”
书生微笑。
“原来是主场作战的BUFF加成。”
“那王乡绅呢，你不恨他？就这么甘心入轮回？”
李晚豪又问道。
“王乡绅去年死了。”
“可能是作恶多端的报应吧，他死在了饴春院，尸体被抬出来的时候，丑态百出。”
“而且他活着的这几年，疾病缠身，每日也需要以药续命。”
“王乡绅死后，王家几个儿子和姨太太明争暗斗，如果不是妖道念及旧情，帮忙镇压着几个败家儿子，王家府邸早塌了。”
书生似笑非笑，似乎早就看透了王家大院的下场。
“原来如此。”
李晚豪点点头。
善恶到头皆有报。
“恩公，在我散入轮回之前，还有一份馈赠要给您。”
“稍后您会发烫、发胀、如果有轻微撕扯感，汗流浃背，或者身体搐抽，甚至大脑短暂空白，都不要惊慌，受不了的时候，可以适当的喊出来。”
“请做好准备……”
“对了，您手里可以攥个床单，或者窗帘。”
一个猝不及防，书生化成一道笔直的青光，狠狠撞击在李晚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