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无耻

海魂焰的力量在燃烧到顶点后，开始断崖式的下跌，唐锋的能量也差不多用完了，他的面色也飞快的涌上一抹苍白之色。
没有出现奇迹，唐锋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量。
米蕾妮娅在安安静静的打坐，一切的火焰烧到她的身边，都被一种流动的寒冷驱散的远远的。
就算火焰燃烧了少许冰晶，可是冰晶的生成效果要远远快于火焰。
极度冰寒的冰晶，在教皇城的上空凝结成水汽，落到地上就成了雨滴。
唐锋放下了所有的戒备，他抬起头，一道道命背的光亮从冬日乌云里透到大地，间隔着在他脸上划过，仿佛有个巨大的百叶窗遮挡住太阳的阳光。
飞云在快速过滤阳光，渗透着色彩的雨滴，一滴滴的滴落下来，落在他的手上、脸上……
“这就是最接近神的力量吗？”一滴圆滚滚的雨滴在唐锋手心滚来滚去，而后顺着手掌边缘的缝隙流落在地面。
米蕾妮娅悬空打坐，姿态沉静优雅，却又蓄势待发，周围的冰晶在经过扩散后，全部消失在空气里，只余她一人，安静的悬浮。
“海魂焰……毫发无损？不可能！”唐锋心想：“只要她还是血肉之躯，就不可能在海魂焰的强攻后还一点儿伤都不受，要真是这样……那一招也不好用了。”
果然，唐锋仔细观察，终于发现米蕾妮娅的左手食指、中指都消失不见了，两人几分钟前还近身交手十几招，唐锋断定她是在阻拦海魂焰时被重创的，伤口没有血液流出，这有可能是米蕾妮娅用冰层覆盖伤口的缘故。
“你是老鼠里你最强的。”米蕾妮娅依旧是淡然无情的语气：“你懂得把威力有限的巫术发挥出最强的攻击力，懂得利用转瞬即逝的战机为自己的成功提高哪怕百分之一的可能。你的战术头脑，是我遇到人里，相当不错的。”
唐锋丝毫没感到被人夸奖的喜悦，他从天上降落下来，透支到极限的身躯已经支撑不了他任何一点多余的消耗了。
“作为对一个强大老鼠的回馈，我也必须拿出足够的力量。”米蕾妮娅说：“除了对你的尊重，还有对硕大老鼠的厌恶。”
唐锋淡淡一笑：“我可不是遇到强敌就兴奋的人，你尊重我最好的方式就是输给我。”
“没问题——但是是要在你死以后。”米蕾妮娅眼中一丝雪线在延展、分裂，整个眼球像个行将破碎的玻璃珠，同时，冰寒之力悄然扩散，一种缓慢但却无可撼动的速度转动的雪色冰莲，大概只有指尖大小，出现在她的身前，莲花有九瓣，透着怪异的冰寒气息，将前后左右空气里的水分都冻结成冰晶，然后冰晶化为冰莲，冰莲再生冰晶……
米蕾妮娅的威胁从让人牙疼的空气冻结声里穿透而出：“这是冰河世界最低浅的神圣灵术，我会让里在死亡的过程里，好好领教领教什么是真正的——极度冰寒！”
冰莲和冰晶的进攻开始了，这些富有摧毁力的玩意在空气里快速来回窜动，有的唐锋能躲开，有的他躲不开。躲不开的，就会在他身某个位置留下烧伤似的痕迹。
可是最可怕的不是明面上的冰莲，而是他周围的水汽突然凝结，在离他只有一线之距时突然爆炸。
仅仅三四次同样的招数，就让唐锋苦不堪言。
他也没办法直接对米蕾妮娅的本体发动袭击。
因为米蕾妮娅隐身在冰雾里，她就是冰，冰就是她。
她操控突然凝聚起来的冰锥，不断的从各个方向朝唐锋进攻，所造成的创口虽然不会流血，却能让他体内的血液和骨髓产生强烈的刺痛。
每次刺痛，他都不都自主的呻吟、下跪，再度起身时，迎接的就又是下一次生不如死的折磨。
就连他偶尔召唤出的海魂焰，都仿佛已经是失去了迷人的光泽，只能在冰锥和冰莲进攻完成后，徒劳的展开防御，黯淡闪烁的蓝焰逐渐式微，显得弱小并且可怜。
猫戏弄老鼠的游戏！
不过让唐锋都能这么狼狈的力量，真的是冰河的成果？
唐锋也在认真品味他收到过的每次攻击，这是来自圣山的古老力量，有大河的滔滔不绝，有冰雪的寒冷无情，也有雪花的飞掠无形。
那种力量，无形无影，鬼魅异常。
最后一缕火苗从唐锋的双手里同时消失，他再次努力，手指间除了偶尔跳跃出和油灯差不多微弱的灯火外，再没有任何其他的反应了。
能在冰雪下有抵抗之力的，只有凶猛霸道的巫火，唐锋这只刺猬终于被拔光了身上所有的刺。
这也是米蕾妮娅处决他的最好机会。
冰雾再度扩散，冰莲、冰晶之间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死亡之音。
冰晶扩散到某个极限后，忽然收缩，这是爆发的前兆。
唐锋则根本没有力量抵御这道伤害。
要是他真的接受到这股攻击，多半无法保全性命。
可是事情并不是完全偏向米蕾妮娅这里。
只不过在刚才短暂的冰晶移动过程里，他隐隐的发觉，
米蕾妮娅发出威胁时，脸上忽然掠过一阵异样的绯红。
攻击立刻陷入短暂的停止。
“米蕾妮娅！我必须要问你个问题。”唐锋对她说：“这几百年除了强大到变态的力量，还带给了你们什么？难道雨滴是教会主宰大陆、赢得下一次守护之战的法宝？”
“我们的力量来源于信仰和神，这是你们老鼠永远没有办法理解的……”米蕾妮娅的语气变得有些堵塞、断续，听起来十分奇怪，只不过她还在冰晶之后，只有在冰晶移动的间歇才会露出她色泽异常的脸蛋。
唐锋艰难的在雪中移动，调整自己的位置：“你们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为何不现在、立刻消灭所有的巫师和对手，杀到龙庭，夺了鸟位，却偏偏来教皇城和一个小教皇过不去呢？”唐锋笑道：“所以你们也不是万能的，冰河没有那么神奇，恰恰相反，雨滴有个致命的弱点，这个弱点不为人知，却是每个雨滴战士，历届教皇的心头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