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剑客的剑

阿良的剑很快，
迅似风雷，疾如闪电，
能斩世间可见之物；
阿良的剑又很慢，
小师妹吕慕蝉，师父，天下众生......
有太多的东西他斩不断。
阿良修剑，修的是多情剑。
情，
深似海，
淹死了多少多情剑客，
所以世间的剑，大多无情——
拔剑，收剑，
杀人，杀人......
孜然一身，心境空明，拔剑才快。
阿良不相信这些！
他在被师父捡到之间，吃过太多苦。
被小乞丐抢了刚从垃圾堆翻出来的吃食，还被大乞丐打的浑身乌青；
冬天下雨，风刀刮身，冷得受不了，
去大富人家的家里求一点用过的炭火，却被门童一脚踢开，
哆哆嗦嗦地躲在桥洞里边，还被一条瘦皮野狗撵了出去......
唇齿发乌，眼冒金星，心比脸苍白。
佛说，
这世间有八万四千种苦，每种苦各不相同，让人深陷轮回，
九岁的阿良在雨中，感觉自己淋的就是世间的苦，
让他想要陷入轮回，再也不出来......
是师父，
出现在那个黑白的雨天，
给陷入黑白中的阿良，带来了这个世界那些充满生机的颜色。
正是因为阿良在遇到师父之前，吃过太多的苦，
所以在遇到师父之后，才会觉得——
无情剑客，
都是狗屁！
阿良呆坐在客栈中，
凝视的自己的剑，
从正午的日头一直到昏月，
心像被一只手紧紧揪住。
“须冥子，须冥子，须冥子......”
阿良嘴中喃喃，眼中莫名，偶尔闪过一道光，瞬即又泯灭，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武夫只有到了二品，才能对抗须冥子......
张济寿的话在阿良的脑海中回荡。
“二品，二品，二品......”
阿良的眼中没有光芒，
三十多万的武夫，一个二品.......
自己一个连四品都才摸到门的剑客，能有何用！
难道转术士之道么？
......
阿良凝视着自己的剑，久久不动。
很久以前，有一个胡子拉碴，穿着背心，裤子卷到膝盖上的中年大汉，
很冷的冬天，满头大汗，
带着憨厚而不好意思的表情，牵着一个浑身脏乱的小男孩。
家门口有婀娜身材的女人，双手叉着细腰，满脸怒气，
狠狠蹬了大汉一眼，直让他额头上的冷汗狂冒，
然后漂亮女人低下头，却是一脸温柔，轻轻牵起小男孩的脏手。
小男孩盯着女人温柔的脸出神，一时没反应过来，
待回过神来，脏脏的脸一瞬间红到耳根。
猛的抽回手，害怕自己的脏手污染了漂亮女人的洁白而且软绵绵的纤手。
见小男孩一脸惊慌失措，女人很温柔的笑了笑，眼中满是疼爱，
不介意地又轻轻拿过那一双，干燥，苍白，无力的小手，
还温柔地拍了拍男孩的头，牵着他走进了......
家。
胡子拉碴的大汉在后边挠了挠脑袋，嘿嘿一笑，跟了上去。
砰，
家门轻轻关上了，
门外飞絮，寒冷大地。
进屋的一瞬间，小男孩被一阵温暖的炭火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