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害人救人

“之前发作的剧痛就是这只蛊虫造成的，我已经用我的蝶蛊压制了它的毒性，以后剧痛不会再发作了。”顾梦蝶将星月凤蝶收回蝶玉之中道，“不过想要将它从王爷体内驱除还需要一段时间，毕竟蛊虫所在的位置是脊柱，如果操作不当很有可能造成终身残疾。”
秦竭枫点点头道：“按照你的计划来就好。”
顾梦蝶左手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交给符玑道，“我的右手动不了了，麻烦符公子帮我把王爷体内的巡脉蛊引出来。”
“我吗？我可以吗？”符玑受宠若惊地接过瓷瓶，“我要怎么做？”
他今天不仅目睹了顾梦蝶解蛊的过程，还可以亲自上手，真的是赚大了。
“你也别太激动了，很简单的。”顾梦蝶被他反应逗笑了，她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痴迷于医术的人，“符公子对蛊术感兴趣的话，我以后可以教你。”
“你们可以把蛊术教给外人吗？”符玑眼睛里闪着星星。
顾梦蝶颔首道：“简单的是可以的，太复杂的我就不能透露了，你可以把蛊术、苗医和中原医术结合起来，应该对提高医术很有好处的。”
“那太好了。”符玑连连点头，晃了晃手中的瓷瓶问道，“这个怎么用？喂给阿枫吃吗？”
“不用，你把这里面的药膏涂到阿枫手腕的伤口上，过一会儿巡脉蛊就会自己跑出来了。”顾梦蝶道，“蛊虫离开王爷的经脉之后就会死亡，你用干净的毛巾巡脉蛊的尸体擦去就可以了。”
符玑照着顾梦蝶的指示将药膏涂抹在伤口处，不一会儿便见无数肉眼几乎看不清的黑青色小虫子从伤口里爬了出来。
秦竭枫想到刚才就是这些东西在自己的身体里到处游走，觉得有点恶心，便别过头不再去看。
“这些蛊虫的尸体我可以拿回去研究吗？”符玑将粘在白色手帕上的虫子折起来问。
顾梦蝶笑道：“无所谓，其实我明天可以给你一颗新的，不过你大概率用不了。”
巡脉蛊是由无数休眠中的细小蛊虫团成一只靛青色的药丸，进入人体之后会被体温唤醒，之后游走于经脉和血管之中，帮助施蛊者检查病患的身体内部，是辅助治疗的利器。
顾梦蝶使用的这种巡脉蛊是用星月凤蝶属下的一种无毒蛊，她是通过星月凤蝶才能将自己的意识和他人体内的巡脉蛊相连，遵照祖训她不可能把星月凤蝶的炼制方法教给符玑。
不过符玑的医术出神入化，如果能够受到启发开发出新的治疗疾病的方法，那顾梦蝶也是乐见其成。
“这东西好。”符玑将手帕放进袖中，“你明天千万要记得给我。”
“忘不了。”顾梦蝶笑道，“不过比起这个，关于王爷身体里的蛊虫有一点令我颇感在意。将这只蛊虫下在王爷体内的人，本意似乎并不是要害王爷。”
“不是要害本王？”秦竭枫蹙眉，“它害本王还不够多吗？”
顾梦蝶轻笑：“王爷先别急。蛊虫现在确实正在对王爷的身体造成负面影响，但是它也保住了王爷的性命，今天符公子给我描述了你当时的伤势，再结合今天巡脉蛊在王爷身体里发现的一些蛛丝马迹我可以确定，这只蛊虫当时是在救王爷。”
“王爷在受伤之前就被人下过其它的蛊，但是这只蛊虫当时已经在你的身体里了，所以别的蛊虫没起效。”顾梦蝶接着解释道，“现在卡在你脊柱里的是一只蛇蛊，下蛊的时间很早，至少有六个月以上。”
“六个月······”秦竭枫回忆道，“难道这只蛊虫是雁门关被匈奴袭击之前下在本王身上的？”
“这是一只蛇蛊，这位蛊师有可能提前知道了即将发生的事情。”顾梦蝶道，“五个月前您的身体里出现了另一种蛊，我不能确定它的种类，因为它进入王爷的身体之后很快就被这只蛇蛊给攻击了。”
“两种蛊术都很强，虽然最终蛇蛊吞噬了另一种蛊，但它也卡在了王爷的脊柱中。吞噬另一种蛊使得这只蛇蛊的毒性受到了污染，加上没有及时解蛊，使得无害的蛇蛊变得有害，最终造成了王爷瘫痪和剧痛。”顾梦蝶补充道。
站在一边的符玑难得拿出一副严肃的样子道：“也就是说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局。”
“这场战事本来就很蹊跷。”秦竭枫的目光变得冷厉，“严冬大雪封山，并不是匈奴骑兵南下的最好时节，而本王在吕梁山中的行军路线也十分隐蔽，更重要的是那样大量的匈奴骑兵怎么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长城以南。”
“所以说整件事情很可能是一个预先制定的计划。”顾梦蝶道，“他们最完美的计划其实是在开战前就用蛊术将王爷毒死，但是这位蛇蛊师通过某种途径知道了这个计划，所以预先在王爷身体里下了蛇蛊，保住了王爷的性命。”
“对方发现自己的蛊毒没有起效，所以才狗急跳墙想要通过伏击的方式置阿枫于死地。”符玑羽眉紧蹙道。
大量的匈奴骑兵出现在长城以南，几乎就是明白地宣告在大俞内部有匈奴的内应，对手不会从一开始就选用这么愚蠢的办法。
“说到蛇蛊，先前在喜蛋中藏着的，也是一条蛇蛊对吗？”秦竭枫问道。
“是的。”顾梦蝶道，“又是蛇蛊。”
“那只蛇蛊又是做什么的呢？”秦竭枫追问。
“那东西会把人毒成傻子，我已经派人送回森罗殿了。”顾梦蝶说道。她现在几乎可以肯定，中原一定存在着除了玄鳞之外的蛇蛊师，因为无论是那只赤环还是现在秦竭枫体内的这只蛇蛊，都不像是玄鳞的手笔。
难道是暄贵妃身边的蛇蛊师做的吗？
“你会蛇蛊吗？”符玑问道。
顾梦蝶摇头道：“几乎不会。蛊术之间的分类是很明确的，我虽然可以用蝶蛊解很多其它种类的蛊毒，但是下蛊的话只会蝶蛊。”
“森罗殿蛇王是不是蛇蛊师？”秦竭枫联想到了森罗殿中与蝶王齐名的另一位杀手。
传闻中蝶王与蛇王关系要好，既然蝶王是蛊师，那蛇王就很可能是蛊师。
顾梦蝶也没有多做隐瞒：“是，但蛇王一定不会害王爷的，他没有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