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布三

怎么？事情还有转机？！莫非这一切都是母亲逗自己的，要嫁人的其实并非自己？白芷脸色一扫之前的阴霾，满怀希翼地将杨氏盯着。
杨氏看女儿一副快要忍不住的模样，终于憋不住了，噗嗤一笑：“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为娘怎会不知？娘所料果然不差，你也不是不想嫁，而是要看自己的未来夫君是不是司马家的独子，对不对？”
“啊？”白芷有些懵。母亲大人竟然知道自己和司马南的事儿？
“放心吧，你的未来夫君，正是司马家的公子司马南。”
“什么？”白芷随即被母亲大人扔过来的消息砸懵了，不禁有些怀疑人生，“怎么可能还是他？”
杨氏：“怎么不是他？你放心，母亲没有让你胡乱嫁人。那司马公子，不正是你藏着掖着的心上人么？这下如了你意，可是高兴得傻了？”
“哈哈，嫁人是女子一辈子的大事，小姐这样，也是正常。”乔妈妈在一旁眯眯一笑。
怎么会这样？自己就松了会儿神的功夫……况且，老天不是让她重新选择了吗？怎么兜兜转转还是前世的结局吗？不！她才不要！
“娘，我不嫁！”一声清脆的女生打断了杨氏的笑意，待弄清说这话的正是自己的女儿时，杨氏的脸登时冷了下来，柳眉一拧：“你说什么？”
白芷：“我不嫁司马南！”
看女儿神情认真，杨氏腾然拍案而起：“你！你再说一遍！”
乔妈妈被陡然翻转的剧情吓到了，明明刚才还好好的的呀！姑娘这又是在闹哪一出？
白芷从座上起来往地上一跪，脸上带了哀求：“娘，我真的不能嫁给司马南，嫁给他我会死的……”
杨氏脸上愈怒：“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巧妈妈赶忙上去拉劝白芷：“姑娘可是糊涂了？你要嫁的不是别人，正是眠花街司马家的独子啊！”
白芷不肯起来：“母亲，我不喜欢那个什么司马南，况且，他已经有心上人了，正是前日来过家里的柳家二姑娘柳若茹……”
杨氏又坐了下去：“荒唐！司马家家教甚严，断不可能出现私相授受之事。至于柳二姑娘，或是见过司马公子，私下仰慕他的才情也是有的。你身为官家小姐，可不能在背后污人名节。”
白芷有些着急：“母亲，女儿说的都是真的……”
杨氏却是不耐烦地将女儿的话打断“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母亲自有论断，无需你来替我做决定”，“不过你说你不曾喜欢司马公子，却是怎么回事？”杨氏语气严厉起来：“你莫非真当母亲是个蠢笨的？给司马家公子送荷包难不成是丫鬟们怂恿的？并蒂莲代表什么你恐怕比我还清楚！不喜欢？不喜欢为何杨家茶宴偏偏是司马公子救的你？母亲知道你喜欢司马南，母亲任由你闹腾，是知道你迟早要入司马府的，不过却私心想留你到十五岁。如今你好本事，闹得司马府不得不提前纳你进门，母亲也只好随你的意……怎么，如今事到临头却跟我说不喜欢、不嫁……你……你……”杨氏气得说不下去了。
巧妈妈放下白芷上前给夫人顺气：“小姐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如何有这么深沉的谋算？杨家茶宴的事儿，也许并非我们想的那样……若是小姐真的不满意与司马家的婚事，不如……”
杨氏却推开乔妈妈，一把将茶盏扫落在地，怒声道：“她就是被纵坏了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当初使劲儿闹腾的是她，如今如了她的意，又要反悔说不想嫁，这世上哪有这样好事？她以为自己多高贵多了不起吗？司马仁是正五品，其下只有一子，听说才情性情俱佳，她嫁过去就是司马府唯一的少夫人，未来还可能是状元夫人，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白芷在下面跪着，听母亲大人一句接一句的敲过来，心慢慢凉了下去。知女莫若母，原来，她的所做的一切，都被杨氏瞧在眼中。可是，自己难道还要再死一次么？
白芷蹭过去双手抱住了杨氏的小腿，扬起脸来，任由泪珠滚落，显得分外可怜：“可是母亲……司马南是真的讨厌我，女儿也是死过一回才明白，与其嫁一个自己喜欢的，不如嫁一个喜欢自己的。司马南讨厌我，我嫁过去，他也必定不会真心待我，到时我在司马家的日子真的会很痛苦……母亲，女儿求您了，就救女儿这一回，女儿是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任性闹腾了，我一定听话，求您不要把我嫁去司马家……”
杨氏如哽住了般看着女儿，脸上颜色变换，呆了半晌，最后长长一声叹气，问道：“你果真，不愿意嫁去司马府？”
“是，请母亲收回与司马家的婚约……”白芷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珠，坚定道。
“唉……”杨氏又重重叹了口气，将女儿扶起来“你先回去吧，你让为娘先缓缓……”
“那，娘……”白芷还是不放心。
杨氏却是手一挥：“下去吧，我累了……”
乔妈妈忙将白芷扶出去交给院外等着的迎春和半夏。
“乔妈妈，麻烦母亲这边一有什么事儿您就派人过来告诉我一声……”白芷不放心地拜托乔妈妈。
“老奴省得了，小姐放心，先回去休息吧，这半天也累坏了……”乔妈妈安慰完白芷，又对两个丫头嘱咐一番，看主仆三人走了才入院去照顾夫人。
杨氏在屋内闷闷的，有些无奈和颓然。乔妈妈知道主母的脾气，便再三叮嘱周围伺候的丫鬟婆子一定不要大声惊扰，自己也不进去，只在门外等着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