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定终身

司马南心里本就七上八下，被心上人这一瞪，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猛然醒悟过来。噔噔跑下楼，哪里还有二妹妹的影子？
倒是小书童瞅见自家主子失魂似的冒冒失失跑下楼来，以为是两人闹了什么矛盾。
“公子……”
“忘贤……”
主仆同时开口。
“咱家去！”司马南眉飞色舞地招呼小书童一声，眼里如有星辰闪耀，仿佛高中状元。
这边刘氏正在账房核账，屋里静悄悄的，管家正是连汗都不敢擦。忽然，院外传来丫鬟的低语声，不知道在谈什么悄悄话，偶尔笑出声来。管家吓了一跳，想出去警告一翻，却又不敢离开。
屋内的刘氏也听到了，刘家的账目并不好看，若是搁平时，她肯定要把这些不懂事的丫鬟打出去的，可今儿，她心情还算不错。所以就算账上的银子并没有变多，新丫头不懂规矩，她也没有因此生气。
“公子该下学了吧？”刘氏问道。
在旁边伺候的王妈妈咧嘴一笑：“夫人，您这都问过好几遍了。哥儿离下学应该还有一个时辰呢~”
“唔……管家，你到门口去迎迎小公子吧，如果他回来了，就让他直接过来一趟。”
“是~”管家狠松一口气，话音刚落往院外走去，顺便带走了俩说悄悄话的丫鬟。
“今儿是主母心情好才不与你们计较，否则，现在你们俩人的下场就是发卖出去。”俩丫鬟正是爱闹的年纪，不知道自己犯了主母的忌讳，忙向管家求饶。“行了，也别在跟着了，以后你俩就到伙房做事，什么时候把规矩学全了再说。”两丫头吓得脸都白了——伙房做的都是脏活累活，哪儿比得上伺候主母舒服体面？扑通一声，两人也顾不得太多，直接跪在了花园的石子路上，将管家拦了下来：“泰管家，您饶了我们吧，真的，我们再也不敢了……”
“发生了何事？”还未等管家应答，石子路拐角处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紧接着，两少年相伴出现在一行人面前。正是司马南和望贤。
泰管家脸色一喜，用力拽出被丫鬟抓住的衣角，衣袖一甩，满脸喜色地迎了过去：“真巧，少爷下学了？”
司马南点点头，随即剑眉微蹙：“这俩丫鬟犯了什么事儿？”俩小丫头虽然没见过府里的小少爷，但也听其她姐姐们提起过，说府里这唯一的少爷是个素来和善的，且很能哄夫人开心。有他求情，自己肯定能免于责罚！两人是一起入府的，情分和默契都比别的不同，只消对视一眼，便统一了战略。很干脆地转了个身，就那么跪到小少爷跟前哭诉求助。泰管家本来就没什么耐心，此时却是怒了，顾不得小少爷还在身边，直接抬脚踹开了两人：“你们算什么东西？仔细别脏了少爷的衣袍！本来还想留你们，如今看来你们竟连主子都没放眼里！”司马南是个有洁癖的，看到俩丫头靠近的时候早已本能地退了一步。
“公子，咱们走吧~”望贤提醒道。府里的仆从调动处罚，一向是管家说了算。俩丫头就算求公子，也不该当着管家的面。司马南却是当真有些心软，俩人年纪约莫只有十一二岁模样，对自己却当真恨得下心，膝盖都以及沁出血来了。
“管家……”
“公子，夫人在账房等您呢，特意差我过来候着，您还是快点过去吧~可别为了俩不知好歹的丫头坏了心情……”管家赔笑道。
司马南犹豫地看了俩规规矩矩跪着的小丫头一眼，终于还是没说什么。
待司马南走远，泰管家眼神微凉地看了看俩人，心底已经打好了注意。他懂小少爷的脾气，说不定心软会差人来问这俩贱婢。等小少年忘了这事儿，再打发她们出去也不迟。
原本等在外边大气也不敢出的婆子丫鬟，看到少爷过来了，也明显松快了下来。
“母亲，南儿来给母亲请安。”司马南来到院中，先是恭敬地行礼问安。
王妈妈一脸喜气地打帘出来“哥儿总算来了，夫人念了许久了呢~”，说完忙将公子迎了进去。
屋内，刘氏正端坐着喝茶，看儿子过来，笑意堆到了眼角：“平日你总是酉时才回，今日这般早，可见是真的巧了。”
司马南亦笑道：“母亲因何事这般高兴？”
刘氏：“白家小姐你可还记得？就是前阵子你救回来的那姑娘。那天你早早就告退了，我和你父亲陪白大人聊了好一会儿，席间无意提到了杨大学士……”
“婚约？”司马南吓一大跳。
刘氏：“可不是么，这事儿娘原本也不知道，你父亲后来才想起来的。那年你还小，我们才刚到京城。杨大学士也只是那么顺口一提，可如今事儿都往巧字上撞了……”刘氏兴致很高。司马家虽然官职不算小了，但终究是个武官，若是能与书香门第结亲，那是再好不过。有多少家族想娶杨家的女儿，若是往日，仅凭当年的一句话，刘氏也不敢想。可如今，儿女的缘分刚好就撞上来了，可不就是天定良缘么……
“昨日娘已经请了媒人前去探杨夫人的口风，听媒人回来说，那杨夫人是乐意的。娘的意思呢，既然是天定良缘，那这件事还是及早定下来为好。”
司马南有些懵，怎么自己的妻子要换人：“娘……”
刘氏：“这些事原本不用你，你只管一心准备秋闱就好。但白家不比一般家族。白太医颇得皇家信任，且杨夫人又与杨大学士感情甚好……总之，为表隆重，到时你就和你父亲一起去白家提亲吧……”
“可是母亲，南儿不愿娶白家小姐……”司马南开始着急了。眼下的事情太突然了。他想娶的唯一的妻子只有二妹妹，其她女子他都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