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气太重了,阿耶。”
“笑话,二郎你居然说我戾气太重?”
“以前的我会很认同阿耶您的做法,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时代不同了。
阿耶您听说过亩产7石的庄稼嘛?您听说过一年三熟的水稻嘛?听说过不用耕种年年丰收的良田嘛?
这些您都不知道,不仅仅是您,过去的所有人,都把眼光局限在了我中原的这一片土壤上,瞧不起外面的世界。
殊不知我炎黄子孙,尊贵的是人,而不是地,想我大唐子民兢兢业业一年,想要活下去还得一整年里风调雨顺。
外邦人凭什么不事耕种就能过的比我大唐子民好?这世界上所有的土地都应该是我大唐子民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句话你们一直在说,一直都没有实现过。
始皇不能,武帝也不能,所以今天我李世民就要告诉您,他们之前能做到的,朕也可以做到,他们当年做不到的,朕也能做到。
这天上天下,只有一个声音,就是朕的声音,这天地间只能有一个帝国,那就是朕的大唐。
所以,谁要拿,就要表现出配得上这个位子的能力,能的站着,不行的躺下,给别人让位子。阿耶,您从来都错了,错得彻头彻尾。”
李二说完,看着已经没有半点气势的糟老头子,摇摇头,离开了。
长孙皇后还想要安慰自家公公一番,却被李渊制止了,“我自知时日无多了,今儿的这番我,我记住了,既然二郎你自比三皇五帝,我就好好看看你到底行不行。
记住了,我错还是对,不是你们说了算,只要你能达成刚刚的那番宏愿,那我李渊就算是错了,又有何妨?
观音婢啊,你要好好地看着他,替我看好这小子,他啊,龙脾气上来了,谁也劝不住,到时候就指望你了。”
长孙皇后听完,不由的觉得有些好笑,这一对父子啊,嘴上永远不愿意吃亏,私底下其实谁都惦记着彼此。
也许这就是王与王之间的宿命啊,哪怕是父子,也不能消除的隔阂。看着自家公公此时哪还有刚刚面对李二时候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现在完完全全像是一个糟老头子在家里絮絮叨叨担心的没完。本来这对父子之前就和解了,但只要是一见面,就还是水火不容。
李二回去后,也没有再叫李承乾来训话,日子照常,李霖也回到了国子监继续自己的进学之路。
只不过这一回,从来都没对他正眼相看的几个世家子弟,头一回对他拱了拱手,打了声招呼。
中秋佳节的前夜,李二终于喊李承乾到书房训话。
所以现在的李承乾一动也不敢动地站的笔直,任由李二审视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来回回的打量。
“知道为什么回来后没找你嘛?”
“不知。”
“本来,我是觉得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玩闹,对你根本起不到什么锻炼的作用。所以就懒得问你话,但是有人和我说过,有时候父子之间的沟通很重要。
所以我才愿意给你这个机会,看看他说的沟通到底有没有作用。承乾啊,我先问问你,你觉得你先是我的孩子,还是先是太子?”
“孩子!”
“孝心可嘉,但是过于愚蠢,你要记住,太子虽然也是臣,但是却和臣不同,太子二字代表的是大唐的储君,大唐的未来。
于我,很欣慰你会把孝放在第一位,但是于朕,很失望,我需要的不是一个只懂得孝道仁义的储君。”
“儿臣惶恐。”
“这么说吧,我要的不是一个儒家教出来的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柔弱书生,帝王之道,要么王道,要么霸道。
儒家是为你服务的,而不是你去跪舔儒家,我要看到你的能力,你的英明,看到你能做出正确的决策。
这样我才能在某一天,放心的把王位交给你,而不用担心秦二世而亡的悲剧会在我的身上应验。
你已经不小了,不能再像一个孩子一样什么也不懂,需要我来哄你,把你抱在怀里。太子该怎么做,不该由我来教你,因为我也从来没有人教过该怎么去做太子。”
“儿臣明白了。”李承乾这么多天来心里的郁结之气一扫而空。
“明天中秋诗会的事情?”
“儿臣省得的。”
“嗯,有问题多问问李霖吧,朕会和他打声招呼的。”
“是。”李承乾有些震惊,不仅仅惊讶于自家父皇居然会放开对李霖的保护,毕竟自己曾经探查过李霖这个人,但是那些探子都被警告过了。
不过马上心里又是一阵窃喜,父皇居然愿意让李霖和自己多接触,那意味着什么自然不必多说。
这次下去,他自己也知道李霖的能耐,想到明天的诗会,不行,得赶紧回去安排好,顺便让那几位多准备准备,务必要给李霖做好三首诗的备选。
李二看了看现在心思早就不在的李承乾,心里有些摇摇头,对自己这个嫡长子有些无奈和不满,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多说什么,他做惯了帝王,再让他像平常人家那样和自家孩子交心。
不可能,所以还是把这块璞玉交给李霖吧,相信他为了自己的梦想会帮自己打磨出一块和氏璧的。
第二天,早早收到了李承乾邀请的李霖起了个大早。今天的群芳阁也闭门谢客,作为举办诗会的场所。
原来这群芳阁暗地里的东家之一是李承乾,不过挂的是长孙家的名头,股份却早已经送给了我们的太子殿下。
难怪这里经常能看见那些长安城的国公们的二代,在问过李霖有没有把握赢得头筹,得到了李霖准确的答复后。李承乾也就没有多说,完了还给了李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看得李霖有些毛骨悚然,是夜,在二楼最豪华的包间里,能看得到全长安数一数二的二代们都来了。
将门的,文臣家的,程家两兄弟看到李霖上来就是一拳。“好小子,当初我们两兄弟为你受了多少委屈,也不见得你来看看我们,我们俩这辈子最亏的就是认了你这么个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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