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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
叶凝锦只觉天昏地暗，整个人摇摇欲坠，手撑住了桌子才没跌坐在地。
那晚的事情发生在陆呈的书房。她真是后知后觉，她早就该想到了，皇上与陆呈关系向来一般的，又怎么会独自在他的书房待着呢？
“若换了陆呈……你是不是就不需要问了？”陆秉谦的神色已是冷若寒冰，仔细留意着叶凝锦的反应，眸子中跳动着异样难辨的色彩。
叶凝锦满心满脑都翻涌着仇恨，胸口如压了千斤巨石一般，沉甸甸地感觉，推不开、挣不脱、逃不掉。
她不禁伸手按住，只觉张口便要吐出血来。
陆秉谦嘴角抬起，笑容却半点温度也没有：“原来，真的是他。”
他“哈哈”大笑着便要起身，叶凝锦伸手抓住了他。
陆秉谦明显僵了一下，低头看向她的手，可到底没有挣开：“你从来不曾对朕主动过的，现在如此，是想为他求情吗？”他说着无奈地一笑，“你大概搞错情况了，手握重兵之人都是支持他的，朕亦不愿天下苍生遭遇兵祸……，只怕该求情的人是朕。”
这话是什么意思？叶凝锦茫然，她对朝堂之事向来不太关心，可又隐约觉得皇上说得不错，陆呈与宋家是姻亲，听说卫陆也快嫁到安城王府了，先太子勋王部旧众多，安城王府在军中影响很大。
“你无意于朕却还是嫁了朕，只怕也是为着他吧？朕真的不知该如何待你。这么多年了，明明知道该忽略你，该忘了你，偏偏怎么也做不到，就像今天，朕居然还是过来了……，”陆秉谦仰头叹息，“也好，以后倒也不需头疼了。你可以如愿回到他身边了……我只希望他能好好待你。”
听这话，竟是在说，是陆呈安排自己到他身边的？
这当然是大错特错，可她被陆呈算计了却是真的。陆呈既然算计她，对她自然也不是真心的。而且，她从不曾将绣品赠与陆呈，他是从何处得来的，甚至……还有那令人难以启齿之物。
莫非，是害得她如此还不够，还留了一手，打算有必要时拿出来好要挟利用她？
叶凝锦只觉那情绪翻涌的更加强烈了，手紧紧地攥了起来，眼前的陆秉谦却模糊开来，缓缓化入漆黑夜色之中，再也抓不住。
“皇上。”叶凝锦却仍沉浸在那情境之中，她眼眸乌沉，黯若幽井，兀自呢喃道：“我绝不会放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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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飘过，待雪融后，天气又回暖了些，庭院中枯枝上落得一层薄白化了水，滴滴答答点在地上。初露从花厅捧了只筐子出来，因院里地上潮湿，她便一路绕廊道快步走着。
初蕊正在走廊边晒花，待得初露走近，凑上前去顺手就将接了筐子捧接过来，边道着：“初露姐姐，这里装了什么呀，沉甸甸的。”
那筐子用暗红纸封着，一面贴了个大大的洒金“福”字。
初露甩了甩手，又揉了揉肩头，道：“说是南边来的福橘，你若是没有急事，先与我一并送到后面可好？郡主那边还等着呢。”
初蕊自然是应了，她小时在地里做过农活，在花房里搬花搬草的事情从来都抢着做，身子很好，捧着这一筐福橘走起路来便不像初露那般吃力。
初蕊边走边问，道：“不过是框橘子，您吩咐一声就是了，怎么还要亲自送？”
郡主身边的大丫鬟都金贵，极少做这些体力活的。
初露笑道：“这是渤海郡主遣人送来的，说是上贡的品种，皮极薄汁水很足，我想着这样的果子可不敢拎着，眼前也没个能放心交代的人，况且郡主定会要将这果子分送给侯爷、公主还有世子爷，我去正好也一并交代了。”
初蕊道：“这么着急啊？”
“那是当然了。”初露耐心地解释道，“你看看现在正是饭点，平日里别家来送东西，哪有挑着饭点来的？所以说渤海郡主那边肯定是一收到就送过来了，正是因为这果子越新鲜就越好。所以，在我们这里也是，能少耽搁点时间就少耽搁点。”
初蕊受教，很是敬佩地点了点头，接着又笑嘻嘻地道：“这么说，渤海郡主府派来的人要在这里吃饭喽？”
“你这个小机灵。”初露掩嘴一笑，道，“是个嬷嬷领着人来得，得成嬷嬷陪着了。”
这边两人闲聊之际，叶凝锦已说完了话，给了打赏，成嬷嬷便陪着来送橘子的梁嬷嬷出了花厅。
叶凝锦看着梁嬷嬷的背影，觉得这事有点意思。
前世参加完文思郡主的赏花会后，也是卫陆不先送了她东西，两人就慢慢走动了起来。为此，她这些天还在发愁，毕竟她虽然不怎么喜欢卫陆，可还是得把关系维护好了才行。
谁想，却还是卫陆先送了东西来，而且还是来自肇州的福橘。
前世文思县主正是嫁到肇州去了，嫁地是肇州左兵卫使，姓周。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或者说，她与卫陆之间事情，是不是有文思掺和在里面？
她对文思的姻缘记得清楚，不仅是因为京中高门的女子极少有嫁到那么远的地方的。这桩婚事，一开始都说文思这不光是下嫁，而且还是远嫁，后来又说文思实际上高攀了，平阳伯府因为没有成器的子弟，就只剩个空架子了，还好文思嫁得好，还能帮扶着家中的兄弟姐妹。
前后反差太大，叶凝锦这才印象深刻。可惜她前世也不过听了个热闹而已，肇州那边与平南侯府有什么关系，还有这左兵卫使到底是个什么职务，她全然不知，一时半会摸不到门道。
这些事情若是问哥哥的话，多半会传到父亲和母亲耳中，只怕会很麻烦。
叶凝锦想到了施怡。前世偶有几次她们聊到朝廷中发生的事情，施怡都说得头头是道，很是清楚的样子。
而且施怡很喜欢吃橘子，叶凝锦便派人去送帖子，请施怡来尝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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