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燕窝3

“奴家去回禀表小姐一声，表小姐大度宽和，定然不会介意。”允氏说着话，就要越过惜惜强行往里闯。
谁知行步不稳，脚下一绊，整个人就失控地往前扑。
要不是惜惜出手抓住她，一碗燕窝就洒在凉晚居了。
惜惜松开她，拍手拂去灰尘，用看戏的表情看着惊魂甫定的允氏。
“夫人的陪嫁妈妈也会强闯啊，原来这就是侯府夫人的家教。”
允氏虚惊一场，大喘着气儿，捧着燕窝，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又听惜惜夹枪带棒侮辱姜氏，受尽了奇耻大辱般，却只能窝着火，气鼓鼓地离开了凉晚居。
凌天行在屋里听到关门的动静，能想象出允氏难看恼怒的表情。
“小姐，听到了吗？我早料到允氏会来这么出，防着她呢！差点被她脏了凉晚居的地。”
“做的不错，”凌天行坐在窗畔，笑着说，“她在侯府大约只在姜氏一人之下，被我的侍女怼了，肯定意难平。想想姨母在时镇阳侯府的风光，简直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京都再难有能与其比肩者，岂料才几年光景，侯府就落魄到由着允氏这等人猖狂了。”
微凉的暮光洒在她的周身，更添了一份孤寂清冷。
“小姐等着看吧，我非得让姜氏亲自给您端来不可，明知小姐不是普通身份，还敢拿假燕窝劣等燕窝还糊弄小姐，不治治她，她就不知天高地厚。”
“那你等着吧，我先休息会儿。”
“嗯。”惜惜在外侯着，特意在院门口挂了一盏灯笼，以方便查看姜氏的燕窝。
允氏离开凉晚居，气愤地走在严整平坦的小径上，刚走几步，她突然意识到什么。
不对啊，府里路径都是严格修整的，怎么会……
她驻足，霍然回头……
虽然凉晚居大门紧闭，但不管是凉晚居内外，平整的路上都没有一块多余的石头和坑洼。
想到刚才惜惜那得意的表情……她这会子才明白过来，便更加恼怒地往荣兴堂赶去。
“看，表小姐连允妈妈的面子都不看呢！”
“你还不知道啊，夫人让人用海藻制成的假燕窝冒充白燕给表小姐吃，表小姐生气了，这不，允妈妈做了好的亲自给她送去赔罪呢！”
听着旁人你一言无一语的议论，允妈妈感觉走了这一趟，把这大半生的老脸给丢尽了。
荣兴堂。
姜氏扶起跪了一个时辰的薛琳，心疼又不得不克制对女儿的关爱。
“你可知错？”
薛琳虽心有不甘，但满脑子俱是凌天行傲慢无礼仿佛对一切都毫不在意的模样，虽没看到传闻中她绝色的容貌，但那眉宇间清冷沉静的姿态，气质高贵端凝，清明出尘，尽管仅是自然随意得站在那里，通身却如九天玄女般居高临下，睥睨众生，云淡风轻，把她苦苦伪装的名门贵女的体面和大度击得粉碎，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那是她薛琳怎么模仿都感觉可望不可即的和长姐一样的高贵和淡雅。
那也正是母亲扶正以来一直希望她能达到的素养，悉心调教，时时敦促，常常提醒，每当她的脾气和谈吐不让母亲满意，母亲便也罚跪，冷暴力待之，让其反省，让这些气质与神态成为习惯，仿佛与生俱来般自然。
可是今天，她保持了几年的习惯，居然在凌天行面前破了功。
她抽噎了一声，满心委屈道：“女儿……知错。”
“错在何处？”姜氏不瘟不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