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2、黑耀隆德与意外收获

月挂高空，黑云西来。
破败的小巷响起鼠人们细碎的脚步声。
没过多久，一位身材瘦小，身穿灰色麻衣的老者走出黑暗。
他的步伐颤颤巍巍，拄着拐棍一步一步前行，渐渐露出身体原貌——头脸介于人和鼠之间，仿佛没有变异完全，反而更显怪异畸形，身体躯干干瘦，粗糙的皮肤几乎贴着骨头。
“见过杰尔曼大人，”他伸出手指，扫向周围，“小老儿就是这些……同族的首领。”
“你身体干枯瘦弱，一没有力量，二没有速度，却能成为首领，所以，你们靠的不是实力，而是威望，或者智慧，这说明你们都有灵智，有自己的完整社会体系。”
“杰尔曼大人说笑了，如今的黑耀隆德哪里还有社会体系，内城区的王已然疯癫，外城区的平民化作怪物……此处根本不是安生之所，而是永恒的诅咒之地。”
“你们曾经是人类，所以想要离开？”苏九玄说。
老迈的鼠人头领摇头，“离开？没有人能够离开，除非是您这样的神祇眷顾之人。”
顿了顿，他说：“我们所处的年代与您所处的年代不同，人与非人之物是混居的，我们的血脉中或多或少都有非人之血，所以才会被内城区的诸王改造成怪物……此来是恳请杰尔曼大人帮我们一件事。”
苏九玄笑容玩味，“我还没开口，你倒是先提出来了，不怕我把你们都杀了？”
“死亡，尤其是死在您这样的神眷者手中，正是我们的夙愿，只有您才能赐予我们死亡，让我们从这永恒的诅咒中解脱。”老迈鼠人说。
“为什么？”苏九玄问。
老迈鼠人指着自己，“您看到这幅模样的我们，觉得曾经生而为人、呼吸过自由空气的我们真的想要这样活着吗？”
很快，老迈鼠人说明来龙去脉。
苏九玄大致知道了黑耀隆德变成如今状况的缘故。
在他们的纪年中，黑耀隆德是半神的居所，内城区的诸王正是血统最为纯正最接近神的生灵。
他们渴求着真正成神的时刻，然而漫长的生命中，在光明中无论如何努力都一无所获。
最终，诸王投向了黑暗，开启禁忌，招来荒诞之塔。
之后，内城区的诸王彻底疯癫，外城区的生灵化作怪物，黑耀隆德彻底覆灭，并且被陷入永远的轮回与诅咒中。
老迈鼠人双手捧着黑色布匹，递给苏九玄。
“这是黑耀隆德外城区地图，上面标注了各种宝物蕴藏的地点，以及进入内城的密道。”
“我只希望您能杀了我们，并且在未来的某日彻底杀死内城区的诸王，结束他们的疯狂。”
苏九玄不置可否，站在原地，没有立刻去接。
“就如你所知，我是一名旅行者，斩杀裂喉的那一刻，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你凭什么认定我还会回来？”
老迈鼠人豁然抬头，嘴角的笑容泛起疯癫意味，“因为杰尔曼大人是神眷者，而且不止受到一位神祇的眷顾，您若要追寻诸神必然会再次踏足黑耀隆德，这里沉浸是伟大的神国，是最接近神的高城。”
说着，他发疯般扑向苏九玄。
苏九玄后撤半步，抬手一刀。
噗呲！
狼骨刀穿过老迈鼠人的心脏，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痛苦，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终于解脱了，在我死前还有一件事告诉您。”
“黑耀隆德的生灵如果没有彻底变异，说明体内神血更加浓郁，克制住了魔性，这样的生灵比外表看起来怪异的生灵更加恐怖百倍，同样的，他们也保留着智慧，可以交流，联合他们，您才能更快斩杀诸王。”
言罢，老迈鼠人眼中的光芒散去。
苏九玄抽刀而出，甩掉刀锋的血珠，“抱歉，你想要我做的事情都是后话，现在我不可能答应你。”
弯腰捡起黑色布匹，大致看过上面描绘的地图，然后收入背包。
这时，黑色布匹中滑落了什么。
苏九玄眼疾手快，抢在物品落地前接住。
“这是……枪？”
他明白了，这把枪才是老迈鼠人给出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