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公主清醒

另一边，在降妖道长死去的那一刻，公主突然身子一震，散射的瞳孔开始聚焦，茫然无神的眼神开始变得清澈。过了一会儿，她的眼睛眨了眨，又转动几下，然后四下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想起来这一段时间的所受所为，她暗自庆幸自己终于清醒过来。
公主突然想自己以前在宫中的日子，也想起了被抓的那天晚上。那一日晚上，她未带宫女，独自一人在皇宫散步，突然一阵黑风从天边而来，速度极快，大概有一眨眼的功夫，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阵妖风已到眼前。那阵妖风过后，她感觉自己昏迷了过去，但是还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朵云彩托着，飞了不知多久。等到落地之时，已经在这谷里。
公主曾尝试过逃跑，但这四周都是高约百仞的悬崖峭壁，她一个弱女子根本无法逃脱，但她不死心，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要逃走，降妖道长起初对她极为客气，但是公主逃了几次之后他终于露出本来面目，降妖道长对她的所作所为忍无可忍，最终对她施展了邪术，以控制心神。但幸运的是，谷中一人两妖并未对她做出不轨之事。但她哪里能够想到，按照降妖道长的打算，等他道法大成之日，就是采摘龙气之时，也算公主有造化，让降妖道长在功成之时被周子虚一石头砸死，也算间接救了公主，使她免于受辱。
公主突然想到，现在降妖道长的法术失效，要么是降妖道长法力低微，导致道法失效；要么就是降妖道长已经出事，法力无以为继。显然第一种情况不太可能，那只能是第二种情况。
公主不禁想到，在这谷底，除了降妖道长和二妖之外，这两天还曾见到一个人类，这个人类看上去憨厚老实，或许值得信任，也或许可以和他合作，一起逃出生天。
公主想到可以逃出生天，不由得握了握拳头，然后走出洞府。根据回忆，她找到小茅屋这边。结果小茅屋里空无一人，连羊圈里的羊都不在。她知道，或许那个人类被妖精安排放羊去了，只要跟着羊群留下的痕迹就能找到他。公主看着地上圆圆的小羊粪蛋蛋，心里泛起一丝苦味，作为公主，她何尝做过观察任何动物排泄物的举动，堂堂皇宫又岂能有排泄物出现，想到此处，她的脸上不禁露出复杂的神色。
不过公主又岂是那么简单的人物，她一瞬间便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作为落难之人，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罢了。回到眼前，公主发现左边的小道稀稀拉拉地遗落了一粒粒黑溜溜的羊粪蛋蛋，而右边虽然也有羊粪蛋蛋的痕迹，但是明显泛白，很可能是几天前留的，今天他们可能去了左边。
公主沿着羊粪的痕迹向左前方走去，走着走着，地上的羊粪突然失去了踪迹，公主心里一慌，她抬头一看，突然庆幸道：“还好道路只有一条。”公主虚惊一场，她继续跟着道路下去，远远就看见了白白的羊群正在草地上吃草，那个人类正跪在地上，不断地向着一个土堆磕头。
公主心中感道奇怪，轻轻走上前去问道：“你在干什么？”周子虚听到耳边突然传出一道声音，吓了一跳，他磕头太过投入，内疚太过沉重，连身边多了一个人都没有发现。周子虚有一种被人窥破内心的感觉，他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两天没吃饭，腹中饥饿，所以刚才扔石子，想要随手打死一只羊来吃。”说完看了公主一眼，公主想到自己逼迫周子虚喝泥汤的场面，脸突然红了红，催促道：“后来呢？”周子虚继续说道：“结果谁知我捡起一颗石头，扔过去正好打中一只公羊的头部，我见打中一只羊，连忙跑过来查看，谁知那只羊倒地之后慢慢变成了一个老道长。我一失手打死了老道长，心中愧疚不已，于是挖出坑来草草将他埋葬了。本想给这位老道长立块碑，但是一来我不识字，二来不知这位道长名讳，也就没有立碑。”
公主恍然大悟，冷笑一声道：“此等败类，死了也就死了，何至于立碑？”周子虚指着公主，气急败坏，惊讶道：“他人已经死了，已经入土为安了。死者为大，你何至于还要说出如此刻毒的话来诋毁人家？”公主见这人类对一个陌生人都有如此爱心，她顿时放下心来，说道：“据你所说，你打死的应该就是此地峡谷的主人降妖道长。而我，就是被她掳来的，这牛鼻子想要借我身上龙气，助他功法大成，谁知他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被你一石子打死，也算是报应不爽，真是便宜他了。你莫看他长得仙风道骨，人模狗样的，像个得道高人。其实他无恶不作，就连那两只妖都是他的手下，那两只妖虽是妖类，心肠却没有他黑，他的邪恶可见一斑。要不是近日以来，他需要规避因果以求大道，减了杀孽，不然你以为你现在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吗？早就被他杀死，填了那两只妖精的肚子。”
周子虚仔细一回想自己的经历，然后和公主所说的话一一印证，心道：“果然如此。”念及此处，周子虚的心中好受了些。但毕竟是第一次杀人，心中毕竟不好受。
公主见自己最大的心腹之患已经除去，便向周子虚问道：“这位小哥，谈了这么久，还未请教你姓甚名谁呀？来此地何事啊？”
周子虚看了公主一眼，反问道：“你是不是公主？”
公主不假思索，回答道：“正是。”
周子虚答道：“我名周子虚，我正是揭了皇榜，奉皇命来救你的。”
听到此言，公主好奇地上下打量了周子虚几眼，见他身材也不甚健壮，也不像有武艺在身，更不像是智计百出之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为什么父皇会派这样一个人来拯救自己？
公主心有疑问，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问道：“父皇为何会派你来救我？其她将军呢？为什么没和你一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