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风羽

“那是自然。”
柳五这个人虽然是个老狐狸，却也值得结交，还有他那个东家，不容小觑啊。
“咳，还有一件事。”
“何事？小哥只管说，但凡我柳五能办到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柳五拱了拱手道。
“嘿嘿，”阿九摸了摸鼻子“刚刚送来的糕点哪里买的，我想买点回去带给家人尝尝。”
柳五一听这话连连摆手道“此为城中芙蓉斋做的，阿九小哥且在这里等一会，我打发人去买就是，我顺便去把银钱给小哥准备好如何？”
阿九没有推辞，她这单生意想必柳五能赚的不少，一份小点心，再推辞就显得自己太过于迂腐了。
柳五刚一出门，阿九便想起自己忘记交代让他给准备些碎银子，算了算了，大不了等会她再跑一趟钱庄。
阿九百无聊赖之下开始打量起这间雅室。
十来平米的雅室装修的十分简洁，室内分散摆着一些绿植花草，右边墙壁上开着一扇窗，挂着竹叶帘，透过帘子刚好能看到大堂的情况，左边靠墙摆着一排柜子，柜子上放着一些摆件，看样子也值不少钱。正中对着门口的位置摆放着茶具和桌椅，门口的位置放着一扇屏风阻挡着外面的视线。屏风上面提着字——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落款是风羽。
阿九心下大惊，这不是个架空的时代吗？怎么会出现老辛的词？难不成是同道中人？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阿九索性抛在了脑后，倒是对这个风羽生起了强烈的好奇心。
阿九来到窗边，撩起帘子的一角静静地打量着大堂的一切。
与此同时，在阿九打量别人的同时，斜上方的二楼也有一道目光悄悄的打量着她。
小窗里露出来的小脸分明是一个男子的模样，可为何和他梦里的女子如此之像？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风羽皱着眉，目光由一开始的震惊转换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那股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熟悉却又莫名的心悸在看到眼前的男子时变得无比的强烈，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抓住帘子的左手因为太过用力而泛起青筋，半饷，他才缓缓的松开手，放下了帘子。
到底只是梦境一场罢了，当不得真。
阿九敏锐的察觉到似乎有人在看她，警惕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并没有看到半个人影，真是奇了怪了，总不会刚有点钱就被人盯上了吧？
柳五办事很快，不到半个时辰便回来了，同他一起的小斯提了一大摞油纸包好的点心。
“这里是四张一千两，一张五百两，和四张一百两的银票，通宝钱庄的票号，不说咱北燕，包括南楚，西凉，东元，这几个国家，只要你去通宝钱庄就能取出银子来，阿九小哥收好。”柳五打发走小斯后，掩上门，从怀里摸出几张银票和一个蓝布荷包道，“这荷包里是一百两碎银子。”
阿九不得不再次感叹这柳五办事之妥帖啊，方方面面都替他想到了，想到此，她对这玲珑阁的东家越发的好奇。
“多谢柳五哥，那小弟便不多留了。”阿九作了个揖，心里只想快点回去安排建宅子事宜。
“等等，阿九小哥，如今你身上带着不少银票，这样出去恐生事端，这样……”柳五附在阿九耳边小声的说道。
柳五的主意让阿九都快拜倒在他的石榴裤下了，感动之余心想，以后自己做生意一定要跟他交好，这样的人谁与之为敌便是个傻子，收买人心的本事简直是一流啊。
二人往外走去，刚走到雅间门口，柳五一把拽住阿九的手臂大声的吼到“你个小叫花子，别在这儿脏了爷的地儿，赶紧走赶紧走！”
说着还一边把阿九往外拖，阿九哪里是他的对手，一路被连拖带拽的拉到了门口，然后一把被柳五给推了出去。
阿九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大街上，心想这柳五要是放在现代，绝对是个演戏的好苗子，做起戏来跟真的似的。
门口慢慢的有人围过来看热闹，阿九呸的对着门口吐了一口口水道“姓柳的，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以后你求着爷来爷还不来呢，你个门缝里看人的狗东西……”
阿九张口骂个不停，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四周，果然见着之前把她轰出来的那家首饰店的小伙计眼角带着轻蔑的笑在人群里看着她的笑话，巷子口还有几个小混混在见着她被轰出来后对着柳五破口大骂的时候暗暗对了个眼神离去了。
阿九心下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柳五想的周到，自己刚来这里，手无寸铁，差点就连这些银子都守不住了。
阿九正骂的起劲，突然有人拽住了她的胳膊。
“阿九，哪个狗日的欺负你，告诉我，我替你揍他去！”
二狗怒气冲冲的拉着阿九，嚷嚷着要替她出气。
阿九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连忙拦住二狗，“二狗哥，咱们回家，不跟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一般见识。”
二狗还想说些什么，见阿九暗暗对他使了个眼色，立马改口道“对，咱才不跟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一般见识，走，咱回家。”
阿九拉着二狗大摇大摆的回了家，刚进家门，王大娘就迎了出来。
“阿九啊，刚刚有个跑腿的来，说是有东西交给你，我都放你屋里了，你快去看看吧。”
阿九心想，柳五这人办事太周全了，事事安排的面面俱到，她还没到家呢，点心跟碎银子就安排人送过来了。
阿九叫二狗去把院子门锁好，自己则在房里寻找可以藏银票的地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个合适的地方，便又揣回了身上，然后拿着一大摞点心和一百两碎银子走了出去。
阿九把二狗和王大娘叫来堂屋，然后打开了装银子的荷包。
“嘶～”二人同时吸了一口气。
“孩子，你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阿九，你没干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吧？”
阿九翻了个白眼，“你们看我这小胳膊小腿的，怎么杀人放火？放心吧，这钱来路正当的很。”阿九把去玲珑阁卖首饰的事情说给他们听，并且解释了在玲珑阁门口大闹的那场只是演戏，目的就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毕竟碧玉无罪，怀璧其罪。
当然，阿九只说自己卖了点东西换了一百两银子，另外的那四千九百两银子的事她没说，不是阿九不信任他们，只是这笔钱的数目太大了，王大娘他们可能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要是被他们知道了，估计担心的晚上觉都不敢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