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见到路明犹豫的神情，小女孩挠了挠脑袋，灵动的大眼睛扑闪着，说道：
“是太麻烦了吗，那我自己挑好了！”
说完，小女孩摩拳擦掌，仿佛是想要大干一场一般。
路明内心多少有点愧疚，虽然这并不是他的错，想了想，最终他俯身对即将踱步离开的小女孩轻声说道：
“上新灵兽蛋的位置不能告诉你，这是这里的规定，不过你要是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推荐一颗灵兽蛋给你。”
“太好了，谢谢你。”
小女孩的纯真笑容让路明内心深受触动，这样的笑容是他不能拥有的，他也不想去破坏。
原本路明打算给小女孩挑一颗中等偏上的灵兽蛋就可以了，现在路明决定真心帮她选一颗上等的灵兽蛋。
不过说实话，灵兽阁里上等的灵兽蛋也就那么几颗，而且都是被黎叔记着的，突然少掉一颗黎叔肯定会过问，到时候牵扯到自己虽然黎叔不会责罚，但这终究也是个麻烦。
看着小女孩希冀的目光，路明决定把他之前选定的那个备用灵兽蛋挑给小女孩。
那一颗灵兽蛋的位置极为偏僻，而且非常不起眼，深棕色的蛋壳，上面还有两道白色胶质的划痕，普通人看一眼就能想象出这颗灵兽蛋的低劣。
低劣说的不全是灵兽蛋的品质，灵兽蛋的品质指的是灵兽蛋中灵兽的强大与否，但首先外观上就不是一颗完美的灵兽蛋了。
简单说就是卖相不太好，两道白色胶质的划痕代表着这颗灵兽蛋之前曾破裂过，虽然最终修复了，但这对灵兽蛋中的灵兽必然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伤及本源是肯定的，只是说本源缺失多少而已，就只缺失一点，实际上对灵兽成长的影响微乎其微，然而真实情况确是谁都不会去选一个本源受损的灵兽蛋。
非常现实，有好的选择，谁会选有瑕疵的。
就是这样，这颗灵兽蛋就一直留了下来，在路明的记忆中应该有两年多的时间了。
灵兽蛋的保存是有时间限制的，长时间不孵化的灵兽蛋最终可能就真孵化不出来了。
而这个时间基本就是三年左右，也就是说，这颗灵兽蛋再过不久黎叔就会收走，将其孵化。
将小女孩带到这颗灵兽蛋的面前，路明出声道：
“就是这颗灵兽蛋，相信我的话就选这颗，你不会后悔的，不过这是御山龟的灵兽蛋，你要是不喜欢御山龟的话倒是可以选别的。”
小女孩盯着深棕色的蛋壳眨巴着眼睛，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看见小女孩的犹豫，路明心想：
“果然，连我自己都没这么高尚，一个无知的小女孩怎么会……”
确实，路明也是俗人，正是因为这颗灵兽蛋有瑕疵，所以他最终选择了小蛇那颗灵兽蛋。
虽然也有他已经有虾米这样海龟类灵兽的原因，但事实确实是如此。
“应该很疼吧，很孤独，没事了，我这抱你回家。”小女孩嘴里喃喃着。
路明看着小女孩抚摸着蛋壳上那两道白色胶质的划痕，眼睛升腾起雾气，仿佛非常疼苦。
“谢谢哥哥。”
看着小女孩将那颗灵兽蛋抱走了，路明的心里生出了别样的感觉，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祝福吧！
时间悄然而过，离小女孩过来已经过了三天时间。
这三天中每天周平都早早来到灵兽阁，晚上很晚回去，比起灵兽阁中一些店员小厮都要勤快。
让路明不胜其烦的是，周平每天来都要求他接待，灵兽蛋也不买，就是刁难他，很明显，他这是在报复。
然而除了不搭理他外路明也没其他办法，揍一顿显然不行，虽然帮忙选一颗灵兽蛋糊弄又怕之后更麻烦。
实际上还真有这样的事，路明记得他刚来灵兽阁的时候，灵兽阁中有一个叫老李的店员，年纪差不多有四十来岁，没比黎叔年轻多少，容貌比黎叔还老派。
因为跟着黎叔很长时间，耳濡目染之下也算学了点驯兽师、鉴兽师的手段，所以客人在挑选灵兽蛋的时候时常会问问老李的看法，有的甚至还给灵石让老李帮着挑选。
老李做事也非常谨慎，也知道自己半桶水的能力，不会把话说死，所以长时间下来不仅一点事没有，腰包越来越鼓不说，因为时常说对，名望也越来越大。
那时候的老李可以说是意气风发，有好几家小些的灵兽阁想要请他去做掌柜，为此还开出了不菲的价码。
人都是这样，被人捧多了很容易找不到北，老李也是如此。
在这样的恭维之下，老李逐渐迷失了自己，他不再像以往那般谨慎，说话也变得极为果断。
而后果嘛，老李最终被一个拿到劣等灵兽蛋的顾客打上门，闹得不能在灵兽阁呆下去了。
灵兽蛋跟赌石没太大区别，鉴兽师都不敢百分百确定灵兽蛋中的灵兽具体是怎么样的，你连鉴兽师都不是，又怎么敢如此认定。
听说后面老李到坊市里讨生计了，因为有挑灵兽蛋的本事，日子过得还不错，不过也只是听说，路明也没见过。
不过怎么说呢，要是当时老李没有出事，最终不管是继续待在他们这个厚山灵兽阁，还是去了其他小些的灵兽阁当掌柜，境遇肯定与现在截然不同。
对于周平，路明觉得他就是简单的想要一颗优秀的灵兽蛋，但他身上的灵石显然不够去买一颗已经被挑选出来的，确定是高品质的灵兽蛋。
路明也有想过给周平挑选一颗不错的灵兽蛋，但最终放弃了，放弃的原因不在他，而是周平不愿意相信别人。
就像是有人需要他人的帮助，但内心中又在怀疑那帮他的人是不是真心在帮他，在不断怀疑和探究中，他最终会选择不信任那个帮他的人。
周平就是如此，他不相信路明会帮他，但又想路明帮他，等路明真帮了他，他又怀疑，就这样陷入了死循环。
所以没事做，周平便每天过来烦路明，他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但就是想这么做，因为不这么做他也没别的事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