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初遇魔尊

醒来的时候，背上冰凉。
我居然躺在地上！
周围很暗，大约是在个山洞里，但是看不清洞中景象。洞里很静，一点儿声音都听不到。
忽然，一阵惊恐的女声从洞口传过来。
“魔尊……魔尊饶命啊，饶命啊魔尊……”
身体被拖动的声音，钗环落地的声音。
我挣扎着起来。头还有些晕。脚步有些踉跄地小心翼翼地朝洞口走过去。
外面站着一圈魔界小妖，手里举着火把，虽是黑夜，此刻却亮如白昼。
被魔界小妖围着的，是一群跪在那里瑟瑟发抖的，如我一般的散妖。
在她们前面，有一个衣衫沾满泥土，头发散乱，梨花带雨，正朝着她面前的男子磕头如捣蒜的小妖。
想来那一声讨饶，是她发出的。
她面前的男子——穿了一身红色的长袍，一头黑发如瀑，在夜色下，格外妖娆。
这就是传说中的——魔尊？
男子用手指挑起面前小妖的面孔，戏谑道：“如果你能幻化的美一点儿，我也许会饶你一命。可是现在……”
他忽然用力甩开那个小妖的脸庞，冷声如罗刹：“现在，你只能死。”
说完，手一挥，一道银光朝那小妖飞去。
我来不及多想，将袖子里的银锭子抛出去，正好将那道银光打偏。
小妖惊魂未定。
魔尊却将目光移过来，勾起了嘴角：“醒了？”
我识趣行礼：“小玉见过魔尊。久闻魔尊大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是吗？”他说着慢慢朝我走过来。
我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色，心里默默想着对策。假如他要杀我，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提墨玉。不知道提了墨玉，他是会给三分薄面，还是更要杀了我！
我知道这几千年来，天界和魔界也算相安无事。想来，给薄面的机会又大一些吧。
正想着，魔尊已经走到我面前，屈着身子直视着我：“你知道自己刚才在做什么吗？”
我笑颜如花：“我想，魔尊一定不是滥杀无辜之人，所以，绝不会因为相貌而置人于死地。所以，我帮魔尊再给她一个机会。”
“你帮我……给她一个机会。有意思。”
我看他没有面露不悦，又大着胆子说：“我看她已经深刻地知道自己错了。魔尊不如给她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饶她一命吧。”
“你知道，本魔尊为什么要杀她吗？”
心下有些懊悔。难道是这个小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么？我不明因果，贸然求情，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啊。
这么想着，还是恭敬道：“还请魔尊明示。”
他直起身子，看了那个小妖一眼，又看向我，笑得天真无邪，语调轻快：“她眼角长了一颗痣。”
我震惊：“这儿……这儿算理由？”
“当然。”他继续笑得无邪，“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一个死亡都可以追问出理由的。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讨饶的机会。”
他眼神忽然悠远，好像沉浸在回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