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织布机

一般来说，如果是普通的订单，都是交由李氏旗下的三十多家工厂进行制作。
以前也有私人定制且指定李老头亲自动手的情况，大都是非富即贵的人才有资格提出的要求，但是随着老头年龄的增大，这些年里他接的单子越来越少，如果不是为了公司在拜迪的拓展，这次还不一定会给他们王室面子。
在李老头办公室的内间，就是属于他自己的专属操作室，如今李婷和陈一凡两人便待在这里。
妈的，一间做衣服的屋子比寿衣店和棺材铺加起来都大，一进到这里面，陈一凡不禁有些发酸。
“这是国内自主生产的第一批缝纫机，当年爷爷创造李氏，就是从这台缝纫机上开始的......”
“这卷软尺是由鳄鱼皮所制，得加上桐油泡上三年，才能够使用......”
“那把尺子镶的是和田黄玉......”
李婷不断地给他介绍着屋子里的东西，说来说去就是一个意思：
这里面的东西都很贵！
“行了行了行了....”怕她等下再说出脚下的地板又是什么名贵东西，那就真是连路都不敢走了，“咱们快点开始吧”。
终于走到了老头的制衣桌面前，好家伙，这桌子差不多够百标兵奔北坡了。
桌子上还放着一件白色的袍子，看样子是已经快要完工，只要再打磨打磨，就能直接包起来了。
轻轻的把桌上的袍子拿起来，光是从触摸的手感上来讲，这东西就不简单。
看来老头确实是有点东西的，这玩意摸起来像是丝绸，可是看起来又像是涂层布，以拜迪那边的气候来讲，这件袍子的透气性和舒适性怕是已经到了顶峰。
收起了心中的轻视，这下子能不能复制出一模一样的东西，他心底还真没什么把握。
毕竟他靠剪刀剪裁出来的东西，主要是以形为主，造型上倒是不太担心，可是不管剪得再相似，也无法改变衣物本身的质地，换句话说，西装裤就是西装裤，再怎么剪也成不了牛仔裤。
仔细拿着袍子打量了一番，心中有了些计较：“你爷爷做的这袍子，是用的什么料？”
只要打听清楚用料，那一切就简单得多了。
谁知李婷却开口道：“我也不知道，爷爷做的衣服，所有的材料都是他自己做出来的”。
心中吃了一惊，又连忙问她：“那这料子还有吗？”
只见她摇了摇头：“爷爷平时又不用人帮忙，整个公司也没人会来这间屋子，就连我也很少进来....所以还有没有，我也不知道，不过可以找找看......”
看着屋子里到处丢弃的废料，确实是很少有人进来。
陈一凡眉头紧皱：“不是找找看，是一定要找到，只有知道这玩意是什么做的，我才能把它给复制出来”。
“用其他的面料也不行吗？凡是做衣服的料子，我们这里都有”，见他说得严重，李婷赶忙接话道。
“不一样”，陈一凡拿起桌上的袍子，“这东西的就是料很重要，如果突然变了材料，那么之前做好的那七十件，也得统统重新做过才行”。
“不然的话，很容易就能感受到区别，拜迪那边恐怕不会接收这批货”。
“只有五天时间，重新做一百件是肯定来不及了，况且拜迪那边这么认定你爷爷，怕是对他的手艺有所了解，普通的东西也肯定入不了他们的眼睛......先找找吧，实在找不到再说”。
心中已经有些不安，但又不愿让李婷感受到自己的压力，其实他心中知道，要是真的找不到原料，李家这董事长的位子，怕是保不住了。
一人一边，两人立马在这间屋子里寻找起来，地上的碎布也好，角落里的废料也罢，总而言之一切看起来能做衣服的东西，都被小心翼翼的收藏起来。
就在陈一凡越发失望的时候，他看到了面前的这个东西。
他本来是低着头找碎布料的，谁知一不小心脑袋碰在了什么东西上。当他抬头一看，却只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大块黑布，也不知道下面盖着什么。
“怎么样？”李婷气喘吁吁的跑到他面前，“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回答她的问话，他只是专心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东西。
在湘中的那些日子里，为了避免再出现什么意外，他自己缝了一个荷包，刚好能装下那把剪刀。
此时，腰间的荷包传来一阵阵的颤抖，如果不是摸了摸手机仍在裤兜里，他也会怀疑自己把剪刀和电话放错了位置。
既然没有放错位置，那么颤抖的，就是这把剪刀。
除了陈一凡，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知道这把剪刀到底意味着什么，虽然此刻它再次违背了物理常识，但是很明显，在这块布的下面，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才能让它起了这么大的反应。
“这下面...是什么？”他的的手缓缓靠近黑布。
“这个...这个是...”李婷话还没说完，陈一凡便已经摸到了这块黑布，接着便是往后轻轻一拉。
下面的东西终于浮现在他眼前。
这是一个两米多高的架子，架子顶端用绳子绑着，连接到下面的几根木轴上。
疑惑的看了眼面前这个木制品，“这玩意是什么？你爷爷收藏的？”
“这是织布机，我家祖传的，爷爷当年第一次学做衣服，就是在这台织布机上面.....你小心点！”见他在织布机上乱摸，李婷急忙提醒道。
“我书读得不多，但你不能骗我....什么织布机长这样？”
白了他一眼，“我骗你干嘛，这真是织布机，不过好像有些年头了，应该是赵代时候的东西”。
“赵代？”那得有七百年的历史了，“这东西还能用吗？”
“不太清楚，反正从爷爷把它搬进来开始，我就没见他用过这个东西.....不过我觉得，这都什么年代了，爷爷应该不会放着那些更省力更发达的东西不用，反而用这个吧......这个织布机现在应该是观赏性大于实用性”。
“你错了”，
陈一凡走到织布机的前面，从上面的木轴上用大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捻，把一节缎子放在了李婷眼前。
“找到了，就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