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谁，谁与你见过！”桃子瞪着一双金瞳，像是只受惊的兔子。
顾渊从那双眼睛中清楚的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他心中莫名升起点愉悦。
他故意沉默了半响才张口道：“今儿个上午，我路过马车时，我见公子病的实在是难受，还给公子编了个蝈蝈玩呢？”
桃子刚想反驳，猛的想起了什么，僵在原地。
他怎么知道自己还留着他第一回见面时送自己的草蝈蝈？今天上午她还鬼使神差的将这个蝈蝈揣进了兜里。
顾渊盯着她真心实意笑了，这人长得实在是祸国殃民，弯弯的丹凤眼，眼睛里像是藏着星星，这是第二次看见他这种笑容，仿佛点亮了整个车厢。
他肯定的说：“看来公子还带着我送的蝈蝈呢。”
桃子：“……”狗东西。
符哈哈一笑，又伸手将桃子抱到自己腿上，啧了一声：“我儿病了一场，轻了许多。”
桃子心里一突，她躲着殷夫人来找符，可不是为了露馅来的。
顾渊接话：“小孩子体重变化快，几天就养回来了。”
符点点头，桃子能看出来符真的对顾渊很信任，不论他说什么符都是一脸认同的表情。
“唔……顾渊，你先下去吧。”就在桃子以为顾渊要和他们同乘一车时，符却突然出声赶人了。
顾渊拱手行礼，从车窗干脆利落的翻了出去。
他一掀窗帘，桃子才发现车队不知何时已经出发了。她和桃娘的家已经变成了地平线上的一个小黑点。
这辆车平稳性极好，走在乡间的石子小路上，一点都感觉不到颠簸，车厢内烧着冰炭，即使不开窗也不会闷气难受。
“兆儿，给爹看看的你的眼睛。”桃子正看着远处的小黑点发呆，符出声唤她，她愣愣的回过头来。
符的脸上是一种似悲似喜的神色，他伸出手，轻轻摩挲桃子的眼皮。
“这……就是老头子说的天赐。真是神奇啊……人类居然能拥有神的眼睛。”
符仔细的盯着桃子的眼睛，透彻的金色瞳孔里，还有着细碎的金色花纹，再往深处看去，仿佛藏着星辰，看久了符感到心神都被吸住了。
桃子轻轻皱了皱眉头，不知怎的，符这样直视她的眼睛，让她感受到了极大的冒犯，她忍不住微微偏头，错开了他的目光。
符微微一僵，从那双诡异的金眸中脱离开。
他爽朗的大笑起来，伸手揉搓桃子的发顶：“好！好！不愧是我符的女儿！北边那些老不死的，当年将咱家赶出来，至今也不肯老老实实的归顺，如今我儿得了天赐，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符的长相实际是有几分严厉的，他的眼睛和桃子长的是完全不同的，深刻而狭长，不笑的时候总有几分阴霾。
可他这一笑，就染上了几分孩子气，连带着桃子也跟着高兴起来。
可她并不表现出来，反而委委屈屈的贴上去“父王只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都不关心我……”
符听这话笑的更是开怀，毫不客气的给了桃子一个脑瓜崩“孩子话！病了一场倒是会撒娇了，你妹妹都没你娇气。再说北朝大事怎的能叫无关紧要，以前还是对你太过放纵，从今起你还是好好的跟在我身边学学国事朝政。你二哥像你这样大时，早就随他舅父披挂上阵了。”
“不听不听！要不……父王给我讲讲刚刚说的北边的事？”桃子眼珠子一转，捡着个话头就咬着不放。
“小滑头！”符又是笑，这要让朝中的大臣看到，怕是要惊倒一片。平日里不论朝上朝下从没人能得王一个笑脸，就算是公认的奸佞顾渊，最多也就是少挨两句骂罢了。
“唔……让孤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