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即将崩溃的信仰

圣弥教会圣城，中央大教堂。
安妮娜双手在胸前十指交叉，跪坐在地上，闭目祈祷着。
她的前方是一具巨大的圣弥神雕像，高足有百米，头顶是可以移动的天窗，此时天气正晴朗，透过天窗洒下金色的太阳，照射在神像身上散发出神圣的光辉。
在安妮娜眼中，这座雕像则是有五百米之高。
安妮娜祈祷着，向神像说着自己这些日子又做了什么事情，或是救助了伤者，或是向贫民施粥，发放食物、衣服。
不是为了向神明邀功，只是一种倾诉，同时也是进行反思，告诉自己做的还不够。
“哒哒哒”安妮娜身后传来清脆的脚步声。
“教皇冕下。”安妮娜不需要去看便知道是教皇拉斐尔来了。
中央大教堂一般只有在重大节日，或是周日休息时候才会对外开放，现在则是只有两人在这里。
“安妮娜圣女，你依然没有得到神明的回应吗？”拉斐尔教皇先是向圣弥神雕像恭敬的行了一礼，而后向安妮娜问道。
安妮娜自祈祷中醒转，睁开双眼，淡淡道：“我有幸得到神明一次足以，不敢奢求有第二次。教皇冕下，您是教皇，是距离神明最近的人，为何要屡次向我询问神明的信息，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圣女的地位与我等同，教会的所有信息我都向你公开，没有半分隐瞒。”教皇拉斐尔摇头道。
安妮娜作为一名半神，虽然是那来历不明的神明点化的半神，但她一直以为那不知名神明便是圣弥神，一直在践行圣弥神的准则。
教皇对待安妮娜是尽可能的友善，甚至将她当做真正的圣女去对待，除了圣弥神早已陨落一事，他确实所有信息都对安妮娜公开。
安妮娜转过身，染上淡金色的眼睛盯着拉斐尔教皇。
拉斐尔教皇一脸坦然，与她的双眼对视。
“教皇冕下，有询问神明的时间还不如多想想我们能为穷苦人们做些什么。”安妮娜收回目光，目光低垂，淡淡道。
安妮娜心灵纯净，现在又是半神，又怎么会察觉不到教皇拉斐尔有事情在瞒着她，这种事情他都不需要去询问拉斐尔，那些枢机主教看向她的眼神便带有一种戒备，纵使隐藏的极好，但她依然发现了些许端倪。
不过让她这般作态不是恼怒教会有事情瞒着她，而是教皇拉斐尔与一众枢机主教在她看来不够虔诚，对圣弥神的信仰不够虔诚。
教皇等人提起神明，虽然仍然有敬意，但却并没有那种将毕生奉献给神明的感觉。
作为神明的牧羊人，最接近神明的人，反而还没有信徒那般虔诚，在安妮娜看来这十分滑稽，让她有些生气。
拉斐尔教皇苦笑摇头：“圣女殿下，你应当明白，教会是凡人组成的，我们能做的事情真的不多，现在这般已经是极限。”
安妮娜这种想法他很喜欢，他也是圣弥神虔诚的教徒，践行着圣弥神的准则，虽然在知晓圣弥神早已陨落之后他的信仰也一差点崩溃，但他挺了过来，他现在的信仰已经不是具体的神明，而是圣弥神留下的准则，救众生与苦难之中。
他也想为穷苦人民做些什么，但教会有着局限，虽然教会的影响力很大，但如果真的触及到贵族群体的利益，那些人与教会开战也不是不可能。
他无数次冥思苦想如何才能让天下人们都幸福快乐，生活富足，他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人类是有极限的，除非在神明的神国之中，面包铺地，蜜酒成河，所有人都不必为了生存奔波，不必被疾病缠身，一切事物都极大丰富的情况下，才能达到人人幸福，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我们能做的就是尽我们所能而已，除非神明降临，铸就地上神国，才可能改变这一切。”
安妮娜低垂双眸，转过身，继续向神明祈祷，诉说自己这些日子做的事情。
拉斐尔看着这一幕不由摇头，他很想告诉安妮娜，她能做到更多，只是需要那神明降临。
不过他不可能如此直白的说出来，只能旁敲侧击。
拉斐尔教皇对圣弥神雕像祈祷了片刻，转身正欲离去。
忽然一个声音在空荡的教堂响起。
“安妮娜，救急不救穷，一味的施舍不是在帮助他人，只是居高临下的怜悯罢了，这样是无法帮助更多人的。”
拉斐尔教皇悚然一惊，猛地转身，看向那落在安妮娜身前的人。
那是一名少年，身着青衫，不同于寻常人容貌却也让人感到异样的俊美。
“神明！”
安妮娜一声激动的呼喊，证实了拉斐尔的猜测。
拉斐尔没有见到“圣弥神”的喜悦，而是面色沉了下来，向陆明沉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应当是一名外神。”
“外神？”陆明还没有什么反应，安妮娜却是露出愤怒，“拉斐尔，你在胡说什么，圣弥神当前你居然认不出来！”
拉斐尔没有理会安妮娜，而是死死的盯着陆明，等待他的回答。
陆明摸了摸安妮娜的金发，笑着道：“按照你们的划分，我确实是外来者，至于神明那就算了，外神可是比我强大无数倍的存在。”
同样的，拉斐尔还没有说话，安妮娜却是失声道：“怎么可能，您不是圣弥神吗，您怎么会是外来者，这是怎么回事？”
陆明能感知到安妮娜的信仰线晃动，安妮娜此时的信仰出现了动摇。
陆明用力摸了摸安妮娜的金发，安抚她的情绪，轻声道：“我不是圣弥神，我也是圣弥神。”
安妮娜的情绪稍稍稳定，然后便被拉斐尔的一句话再次崩溃。
“安妮娜，我唯一瞒着你的一件事，就是圣弥神早已陨落，所以你看到的神明绝不可能是圣弥神！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什么存在，神明也罢，决不允许你侮辱圣弥神！”拉斐尔抬起手中的教皇权杖，面露愤怒。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安妮娜神色崩溃，口中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万分的不敢置信。
此时安妮娜的的信仰线已经是摇摇欲坠。
陆明怜惜的看着安妮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