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是不是谈不拢了？

按照正常的历史，秦始皇此时已经准备巡游求仙，可五年前秦风的出现，已经改变了他的想法。
仙便在身边，何须出巡？
听到此话，秦风一点都不意外，他拿起茶杯小抿一口，轻笑道：“陛下为何想长生？”
长生，他会给，但是，需要敲打一下。
秦始皇这个人，正如王翦所说的，信神，不畏神。
他对利用鬼神的权威以整肃民心和治理国家这种事嗤之以鼻。
他认为那是政治欺骗，不仅徒劳无益，而且有害政治。
如果按照正常的历史，公元前214年，也就是今年，秦始皇会下令“禁不得祠”。
但自己的出现，可能改变了他诸多想法。
而在此之前，他这个对鬼神嗤之以鼻的人为何来泰山封禅？
真的只是向上天禀告改朝换代吗？
当然不是。
他只是想赞颂自己统一华夏的丰功伟绩，要求他的臣民子孙“遵奉遗诏，永承重戒”。
他只是想展示皇帝的圣明和威严，并不会给神灵留下什么重要位置。
其实从第一次见到这位千古一帝开始，秦风就能感受得到他根本对自己没有多大的敬畏。
或者说，有敬，无畏。
敬也是因为他会有求于自己，他求仙，也只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
面对这样极度自负，又霸道强权的皇帝，秦风只能敲打敲打，让他真正的信任自己。
不需要敬畏，只想得到信任，这样他才能更好展开接下来的行动。
不然……
大秦还是难逃二世而亡的命运。
如果有人深入了解大秦历史，定会发现，这个崇尚武力、以武立国的国家，它展露在世人面前的，是赤裸裸的暴力。
暴秦、蛮秦，这是世人对它的称呼。
这是一个轻理论、重实干的国家，而秦始皇又是一个轻民心、重功利的帝王。
在两者相结合之下，大秦可以说是建立在武力的基础上，伴随着武力的，是暴力的统治，暴力，是大秦统治的根本。
而大秦的人民，也可以用一个词来描绘：彪悍。
统治者的强权，公民的彪悍，两者都表露一种极端，尚武。
纵观大秦历史，很难能找到一个像样的文人。
世人对大秦的第一印象，只有粗暴与蛮横，它的所有权威都是依靠武力。
它太过极端，根本没有明确的政治信仰，也没有进行思想上的统一，这是它灭亡的最主要原因。
一统六国后，除却原本的大秦公民，其余“外来”公民，对大秦的统治阶层，有的仅仅是恐惧。
爱戴这种词汇，根本不会出现在大秦公民口中，民心这个词汇，也不会出现大秦统治阶层心里。
这就导致了一个最基本的问题：阶级矛盾。
所以大秦才会爆发史上第一个农民起义，大泽乡起义。
在秦风拯救大秦计划中，第一点就是要改变大秦暴虐的政治风向，尚武是没错，但一个长久的皇朝，不应只存在暴力。
不然，这样的国度，就算真的统治了世界，也难逃二世而亡的命运。
……
面对秦风的问话，秦始皇低着头沉默良久，随后他略微抬头，目光看向远方……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是朕毕生的追求，七年前，朕以为已经达成这个丰功伟绩……”
“还未见到仙师前，朕以为的天下不过是北达匈奴、南抵百越、西临氐羌、东靠东海。”
说着，秦始皇自嘲一笑：“未曾想，天下如此之大，朕的大秦，只不过是弹丸之地，而朕，也不过是个井底之蛙。”
秦风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表露极大不甘的帝王，等待他接下来的话语。
停顿良久，秦始皇抚摸自己苍老的脸庞，身躯轻微颤抖道：“如今，朕见到了真正的天下，可朕，却不再年轻，朕如何甘心，如何甘心啊！”
“霸业未成，朕怎能死去？怎能啊！”
此刻这位始皇帝，显得有些失态。
随后，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对秦风说句，“抱歉，让仙师见笑了。”
秦风继续泡着茶，随言道：“如此说，陛下求长生是为了霸业？”
“没错，如达成毕生所求，朕泽日便死又何妨？”
也不等秦风回话，秦始皇再次躬身道：“恳请仙师，赐予长生。”
秦风摇摇头，道：“长生暂且不论，陛下可曾想过，大秦的未来会如何？”
听到此话，秦始皇一怔。
“是否想知道未来？”
“想。”
“我可以告诉陛下大秦的未来，和陛下自身的未来，这二者，只能选其一，陛下会如何选择？”
秦始皇又一怔，朕的未来吗？
秦风慢悠悠的喝着茶水，也不着急。
沉默良久，秦始皇缓缓道：“朕选大秦。”
秦风点点头，轻笑道：“二世而亡。”
这句话，对秦始皇宛如晴天霹雳，他满脸不敢相信地看着秦风……
“可……是真的？”
“陛下以为呢？”
“不可能，朕的大秦物质充足，农业昌盛，更是全民皆兵，这个世界，还有谁能灭我大秦？”秦始皇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