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贺夫人不愿意,但是贺家跟贤妃都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若是贤妃和五皇子倒了,贺家更落不了好。
她也只得按贤妃说的去做,然而当她往湛家递了拜帖,想要看一看湛老夫人时,收到的回信却是,湛老夫人哮喘犯了,见不得人。
“祖母,贺家到底要做什么?”湛景知满是疑惑的问道。
贺家打算拉拢穆国公府,湛景知能够看得出来,但是所不能够理解的,是舒虞与东宫的良媛是姐妹,在外人看来,起码穆国公与东宫太子是连襟,这怎么看,穆国公都不会跟贺家站在同一阵地。
湛老夫人道:“贤妃与皇后斗了近二十年,从未落过下风,你以为是贤妃走运吗?贤妃哪,是有几分聪明的。她这是看出景深对沈家的事情耿耿于怀,想要利用景深除掉燕璟和皇后,为自己的儿子铺路。”
湛景知咋舌,“景深会答应吗?”
“这就不得而知了,景深对京城的形势可透彻着呢,倒也不必害怕景深会被贺家利用。贤妃很聪明,知道陛下对结党营私最是忌讳,也不让自己的兄弟们出面,拉拢景深,而是打算让贺家的女眷们从咱们这里探口风。”
“咱们湛家有兵权在手,倒也不怕得罪他贺家。”
湛景知点点头,转而想起许久没见到舒虞了,不由问舒虞最近在做什么。
老夫人没有将舒虞的行踪告诉她,只是说舒虞感染了风寒,大夫让她好好调养身体。
湛景知听了却大为感动,她弟弟刚离开没几天,舒虞就病倒了,这显然是因为思念湛暝渊才生病的。
祖孙二人又说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了崔琰的笑声,两人这才停住了话茬。
崔琰笑着跑了过来,抱着湛老夫人的大腿,撒娇道:“太太,我爹爹说,要派人接我们回家,这是真的吗?”
“是啊,阿琰在太太家住了一阵子了,你祖母现在十分想念你呢。”
“那我可以将玲珑姐姐带回去吗?”崔琰揉着衣角,满脸期待的看着湛景知。
“不行,”湛景知一口回绝,“你祖母不喜欢玲珑,将玲珑带回去,其他人会欺负玲珑的。”
“我会保护玲珑姐姐的!”崔琰拽了拽湛老夫人的衣摆,嘴巴噘得老高,“可不可以嘛,太太!”
湛老夫人替崔琰将头发梳理整齐,这才说道:“太太也舍不得你玲珑姐姐呢,就让她留在太太这里,陪陪太太好不好?”
崔琰张了张嘴,又看向一边的湛景知,最终还是没有抗议得过自己的娘亲和太太,只得作罢。
湛老夫人让奶娘过来将崔琰领下去以后,对湛景知说道:“玲珑到底有什么来历?”
“不就是成瀚书房里的丫鬟生的吗?能有什么来历?”湛景知飞快说道。
“行了,老婆子我活了一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当初一看到那孩子,就知道她来历不简单,只不过你不说,我也就不问。你真想瞒着我一辈子?”老夫人大笑两声,“就连虞儿,都怀疑那孩子的来历。她和景深都派出人去调查那孩子的身世。”
“舒虞?她哪里来的人?”湛景知问道。
如果是湛暝渊派出去的人倒也罢了,湛景知相信自己的弟弟,即便真的查出来玲珑究竟是什么身份,湛暝渊也不至于告诉旁人,可若是换成舒虞呢?
这个相识时日甚为短暂的人,再者,舒虞在京城又没有根基,从哪里找来的人手?
许是察觉到湛景知的困惑,湛老夫人开口说道:“景深如此信任虞儿,你也可以相信一下他们。”
湛景知点点头,从湛老夫人屋中出来的时候,女儿清脆无忧的笑声依旧回荡在外面。她站在廊下静静听了一会儿,对身边跟随着的丫鬟说道:“玲珑也在阿琰身边吗?”
得到丫鬟肯定的回答以后,湛景知却迟迟没有说话。
“夫人,外面起风了,咱们还是回屋吧。”
不远处的玲珑应该是听到了湛景知的声音,走了过来,给湛景知施礼,“母亲。”
湛景知握着玲珑的手,说道:“外面凉,你带着阿琰进屋玩吧。”
周围的丫鬟婆子们见到这副场景,倒是有些觉得诧异。
崔玲珑是崔成瀚的私生女,夫人怎么这么好心,对待区区庶女都如此上心?
且说崔琰,听到了娘亲的声音,生怕娘亲是来找茬的,颠颠儿的跑了过来,护犊子似的挡在崔玲珑面前,“娘,你想对玲珑姐姐做什么?”小娃娃大声问道。
湛景知苦笑,她能对一个孩子做什么?”
“阿琰妹妹,母亲刚刚考校我的功课,并无其他事情。”
崔琰依旧不开心的说道:“你功课已经做得那么好了,哪里还需要考校?我看我娘就是想要为难你!”
湛景知和崔玲珑都不禁头疼。
这到底是怎么抚养,才能养出这么蛮不讲理的女儿?
不管怎么说,因为崔玲珑的调剂,两人之间的氛围才缓和了不少。
崔玲珑跟着湛景知进了屋,湛景知询问崔玲珑功课做的怎么样,而崔琰对着一切丝毫不感兴趣,跑了过去逗着自己的弟弟玩耍。
见到小麻烦精不在了,湛景知压低了嗓音问崔玲珑,“没有人怀疑你的身份吧?”
崔玲珑却说道:“我对舅母说,我是柳家的女儿。”
湛景知大惊,“我不是让你少与外人接触吗?你的身份特殊,多透露一点儿线索,越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景知姑姑,老夫人骗了您。”
“你说什么?”湛景知诧异的看向崔玲珑。
却见崔玲珑一本正经的说道:“舅母不在京城,而是去了青州。”
“青州?”湛景知皱着眉头反问,“那不是……景深……”
崔玲珑点点头,“舅舅去了青州,后来舅母发现,舅舅会有危险,连夜出城,去了青州。”
这……
湛景知难以理解,舒虞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崔玲珑平静的说道:“她一直没有停止过调查我的身份,与其让她挖掘出不对,还不如我将一个假身份透露给她。这样舅母就不会接着查下去,她一直都不相信我是崔家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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