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03）

（三）
俗话说，术业有专攻。招商企划书这样的东西对苏浩林来说比登天还难，但在齐桑玉手里也不过是几天的工夫。齐桑玉把热乎乎的两份企划书分别交给苏浩林和秦冬岭，叹道：“你们资料准备的不够充分，不过这应该能应付某些级别的投资者了，你们凑合着用吧。”
苏浩林非常高兴，连胜道谢：“多谢多谢，有了这个，我就可以去找上头批地了！”
秦冬岭瞧着企划书颇为神气的说道：“有了这个，我回去也好找那些家伙们凑钱了。”
齐桑玉打了个哈欠，懒懒的说道：“我还有一个礼拜的时间，要回家去好好睡个觉。麻烦你们谁帮我订一张这个礼拜天去北京的车票。”
“没问题没问题，我先送你回家。”苏浩林把企划书递给秦冬岭嘱咐他先好好保存，然后拿着摩托车钥匙拎着齐桑玉的包出门去。
接下来的日子特别的充实，只因为苏浩林和秦冬岭都有了目标，苏浩林是下了决心要把这件事情做好的，他知道想要出人头地就没有第二条路可走。秦冬岭为苏浩林奔走倒不是完全因为他那五十万的压岁钱，而是觉得这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值得为之一搏。而且他也刚好有这个条件可以帮得上忙，又何乐而不为呢？
秦冬岭先齐桑玉一步回京，回去的路上就翻手机里的通讯录开始筛选那些从小玩到大的狐朋狗友们，然后分别约他们吃饭，喝茶，打球，泡吧。把齐桑玉的这份企划书复印若干份送到他们的面前。
齐桑玉在假期最后一天的下午到北京，下车后她叫出租车去她的研究生导师周博源教授家里取之前快递过来的两个大行李箱。想不到的是周教授家里居然有客人，齐桑玉一进门，周教授就热情的招呼：“桑玉啊！快来快来，我一直说给你介绍个名人却没机会，今天机会终于来啦！”
“师母，这是我自家桑树上的桑葚，里面虽然放了冰，但还是不好久放的。”齐桑玉在玄关处把手里的一只大塑料袋子交给周教授的太太，自己开鞋柜拿拖鞋换好，转过玄关往客厅去，看见穿一身阿玛尼套装的女子正端着一杯咖啡低头浅啜。她惊讶的笑问：“这是Fanny杨老师吧？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真是太惊喜了。”说着，齐桑玉上前去对杨方宁浅浅的躬了躬身。
周博源教授看看坐在对面的杨方宁，纳闷的问：“咦？你们认识啊？”
齐桑玉忙摆手解释着：“不不，我认识杨老师，杨老师并不认识我。”
杨方宁放下手里的咖啡杯站起身来，朝齐桑玉伸出手去，开口是地道的美式英语：“No， I already know you. Professor Chow was talking about you before you came here.（我已经认识你了，在你来之前周教授一直都在讲你。）”
齐桑玉似乎早就想到杨方宁会讲英语，立刻伸手跟她相握，并笑道：“You "ve been my idol for a long time! It"s so nice to meet you!（您早就是我的偶像了！认识您真是太高兴了！）”
“好啦好啦！都坐下，坐下聊！站着算怎么回事儿？”周教授招呼着两个人，“桑玉啊，Fanny带来的蓝山咖啡，我刚煮了一壶，味道很好。你要不要尝尝？”
齐桑玉笑道：“那我可是有口福了。”
“等着，我去给你煮。”周教授说着，笑呵呵的起身去煮咖啡了。
“桑玉啊，你这个桑葚真是甜啊！”周师母端着一大盘桑葚从厨房出来，笑呵呵的说道：“我前天在超市买的那个酸的不行！你这个怎么这么甜！老周你血糖高，只能吃两个尝一尝，Fanny啊，你多吃点，这个真的很好吃！”
周师母把桑葚放到茶几上，齐桑玉往杨方宁跟前推了推，说道：“This is a specialty of my hometown. Try to eat if you like it.（这个是我家乡的特产，试试看喜不喜欢。）”
“我吃过这个，在我……十几岁的时候。”杨方宁忽然改了汉语，只不过她的普通话有些港味，说的也挺慢。
齐桑玉对杨方宁说的十几岁时非常感兴趣，试探着问：“哦？十几岁的时候您还在国内吧？”
“是的。At that time， My father was teaching in a very poor place， and that place was rich in this. He sometimes brings some back o me. But ... I don"t like it.（那时候我的父亲在一个非常穷困的地方支教，那个地方盛产这个。他有时候会带一些给我。不过……我不喜欢。）”杨方宁说着，微笑摇头表示拒绝。
周师母听了之后，拿了两颗放到嘴里，一边吃一边劝道：“Fanny啊，这个真的很好吃的，你尝一个试试嘛！”
杨方宁依旧摇头：“No ，Thanks.”
齐桑玉很想说关于老家和杨老校长的事情，但是鉴于杨方宁说起她父亲时冷冰冰的表情，还是把好奇心按下去了。只把一些国际上的财经新闻翻出来跟杨方宁闲聊。没多会儿的工夫周教授端着一杯咖啡过来给齐桑玉，齐桑玉忙道谢并起身接过来，又向杨方宁称赞咖啡好香。
有朋自远方来，周教授夫妇都很高兴，已经是晚饭时候，周师母说你们都别走，我去做饭，今天咱们就家里吃。齐桑玉忙起身说帮忙打下手。于是跟着周师母进了厨房。
厨房的门一关，齐桑玉就悄声问周师母：“师母，Fanny也是周教授的学生吗？之前怎么没听说过？”
“她不是老周的学生。她的舅舅是老周在美国进修时的同学，两个人关系很好。当年她的母亲去世之后，她就被她舅舅接去了美国读书，那时候老周刚好在美国。当时她舅舅学业也忙，就跟老周轮流照顾她，这些年我跟老周一直把她当自己家里的孩子，前年她舅舅也去世了，她在这世上也没什么亲人了，所以只要来北京，就会来家里坐坐。”周师母一边忙一边说。
“噢，原来是这样。”齐桑玉默默地想怪不得苏浩林说她去给杨校长扫墓的时候只是默默地看了一会儿，连鞠躬都没有就走了。想来是杨校长对她没有过多的关爱，她对父亲也不怎么亲近。
周师母早年也是留洋的才女，会做几样西餐。齐桑玉给她打下手，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整出一桌丰盛的菜肴。周博源教授开了一瓶珍藏的红酒，四个人先后入座，一边说笑一边品酒，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杨方宁起身告辞，齐桑玉也说该走了。
“桑玉，你刚回北京，住在哪里呀？要不今晚还是住在这里吧。”周师母关切的说道。
齐桑玉忙笑道：“师母，公司已经安排好了，直接拎着行李住进去就行了。”
“那好，有什么事情就打电话，公司安排的宿舍住着不舒服的话就来家里住。”周教授叮嘱道。
“如果有事，我是肯定会麻烦教授的。”齐桑玉推着两个行李箱跟周教授夫妇告辞，和杨方宁一起出了小院。
杨方宁的保时捷跑车就停在铁艺门旁边，她用遥控器开车门，礼貌性的问齐桑玉：“Can I give you a ride?（要不要我载一程？）”
齐桑玉忙欠身道谢：“Thank you， Miss Yang. The car I ordered will be here any minute.（谢谢杨老师，不用了。我叫的车马上就到了。）”
“All right， I "ll be going. See you .（那好，我先走了。再见。）”杨方宁对齐桑玉笑了笑，开门上车。
齐桑玉看着精致的保时捷跑车轰鸣而去，唇角勾起一抹欣慰的微笑，仿佛那就是自己奋斗许久之后能够成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