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冗长的梦

一个太监急匆匆的朝这边跑了过来。
苏公公正欲呵斥其不懂规矩，却不成想在听完他的话后，面色逐渐凝重。
再三犹豫斟酌后，苏公公挥了一下手中的拂尘，步伐沉重地向前走去。
“皇上，”苏公公在男人的耳边低声说道，“皇后……薨了。”
萧长烨举着酒壶的手顿住，许久后，才嗤笑一声，声音里有些不易察觉地颤抖，“不过是燃了宫殿罢了，那女人自己就不会离开吗？”
他甩开怀里的繁贵妃，站起身来，微醺之下的脚步有些蹒跚，摇摇晃晃地朝寝宫走去。
他是笑着的，却比哭还难看。
“哈哈哈哈哈，这真是——”太好了。
后面的话仿佛如鲠在喉，他无论怎样都没能将其说出口。
乾清宫的蜡烛被风吹的忽明忽暗，依稀间，萧长烨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与江幼殊初遇的时候。江南的美人，一颦一笑皆如诗篇。
有那么一个姑娘，喜爱扯路边的狗尾巴草，喜欢开一条街的花楼。
“殊儿啊，果然如你所说，我并非良人。”
……
……
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小姐，小姐？”
江幼殊是被阿菱的大嗓门吵醒的。
睁开眼眸，卷翘浓密的睫毛上已经沾染上了细碎的泪珠。
她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明艳精致的脸上明显有些烦躁。
“小姐，不是您今日非要来看戏的嘛，怎么直接睡到散场了……？”
阿菱瞧这自家小姐这幅模样，就知道八成是睡懵了。
江幼殊惺忪地抬眸，看着四下无人的戏场，心情复杂。
好家伙，
这戏票钱怕是浪费了。
这唱啥了她都不知道。
待江幼殊从茶馆出来的时候，街上那些爱闹腾的猫狗都不叫唤了。
三月青城的雨水颇多，一连下了大半个月。
漂泊的船被下午的风吹的直颤抖，船夫躲在店铺低下偷闲，等到看见来了渡河的客人，再急吼吼的扣上帽子跑过去，热情的招呼着。
街边两头的商铺门半掩着，那盏盏灯笼摇晃着，一圈，两圈……
她白皙修长如羊脂玉般的手握着青色骨伞，墨色长发用一根红绳系着，微搭在青色的梅花纹长裙上，桃花般的眼眸半阖。
这样的美是有攻击性的。
江幼殊忽然回眸看向身后的戏场，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
她睡醒后好像忘记了一些什么事情……
“小姐，今儿个要不别去了。”阿菱撑着油纸伞，跟在江幼殊后头喋喋不休：
“您可还记得早时在那儿街上，挠活了人家卖身葬父的尸体？”
“我看那男的凶的狠，我们要不还是避避？”
江幼殊轻啧了一声，百无聊赖地伸出白皙纤长的手，在路边揪了一根狗尾巴草。
“我本来也就是好奇，想看看那尸体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结果等我把那白布掀起来的时候，发现他面色红润，就想着做个好事。”
“小姐您也真是的……”阿菱深知自己劝不动，颇为无奈地叹息。
不知不觉间，她们脚步停了下来。
“进去吧。”
江幼殊看着面前的浮梦坊，语气没什么情绪。
嗯，
她只是好奇那个出千两黄金只为看病的冤大头长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