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除虫

李媛返回病房的时候，封裕莹刚用湿巾给林溪擦拭完身体。
“天都亮了，她还在做噩梦！”
封裕莹帮林溪盖好被子，把湿漉漉的衣服和床单放到脏衣篓里，支起身子伸了个懒腰。
从后半夜开始，林溪一直迷迷糊糊喊疼，浑身汗出如浆，李媛带领治疗小组用尽了方法，都没能让她安静下来。
封裕莹彻夜未眠，和护士一起照顾林溪，在治疗间隙给她换了四次衣物，浑身腰酸背痛。
苦熬了好几个晚上的白小桃身心俱疲，像只猫儿一样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疼……疼……”
林溪迷迷糊糊地发出呓语，把白小桃从睡梦中惊醒。
封裕莹才扭头，白小桃就已经坐在床沿上。她以为自己太累眼睛花了，疑惑地揉了揉眼睛，却发现李媛比他还要惊讶。
封裕莹刚想说点什么，李媛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自从林溪受伤以后，白小桃对她的偏见消失得无影无踪，像对自己亲姐姐一样无微不至：“林溪姐，你醒醒，大家都在你身边，你别害怕，快点醒过来！”
她熬了好几夜，嗓子有点哑了，声音里说不出的疲惫和惊惶。
林溪对白小桃的话毫无反应，她在梦中受到了无法忍受的痛楚，浑身紧紧绷起，尚未愈合的伤口渗出血迹。
封裕莹的知识面很广泛，看到林溪的样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李主任，您到底有没有把握叫醒林溪姐？再这么下去她的大脑可能受不了，会对大脑造成损伤的！”
李媛走到床边，轻轻摸了摸白小桃的头发。
白小桃反手搂着她的腰哭了出来：“李阿姨，林溪姐到底怎么了，你能不能想点办法啊！我听说中风拖越久越危险，很大概率会……会变成植物人……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李媛帮她抹了抹眼泪，轻声安慰道：“你先去隔壁好好睡一觉，等你睡醒的时候她也醒了。”
白小桃泪眼婆娑地看着不断呓语的林溪，不信李媛的话：“阿姨你骗我，我不是小孩子了！”
“信不过我？”李媛从床头拿过病历本柔声说道：“你看看，这是我们研究的治疗方案，十分钟之后我们会给她做个小手术，你安心去睡觉吧！”
仔细看了看病例，潦草的字迹一个都看不懂。白小桃狐疑地看了看李媛，念念不舍地去了隔壁休息间。
关上房门，封裕莹盯着李媛的眼睛：“林溪姐根本就不是中风！李主任，我不是小桃，请您对我说实话。”
李媛没有立刻回答，取下眼镜用镜布轻轻擦拭一番，才轻声说道：“你以为我的话小桃就信了吗？那丫头的直觉天生敏锐，什么谎话看不穿，只是面对无法理解的灵异事件，我只能这么说，她也努力让自己装作相信。”
封裕莹没想到李媛的话如此直接，与袁悯农云遮雾罩的风格完全不一样：“小桃她……”
李媛将眼镜戴上：“封主播，小桃的妈妈是我大学同学，上下铺那种，我比你更了解她。林溪的状况我早有预料，才让莫问送她过来照顾林溪。”
李媛慢条斯理地说：“你以为莫家会随随便便收一个女孩做弟子，还是目前唯一的一个外姓弟子？是我提议把她送到莫家武馆学艺的。”
这番话的信息量有点大，封裕莹闻到了阴谋的味道：“有很多人拿林溪姐和莫问当棋子？您也是棋手之一？”
“我？”李媛摇了摇头：“我还不够资格，给你透露这些信息，不过是让你参与到林溪的治疗方案中，而你参与的前提就是无条件相信我。”
封裕莹考虑片刻，问道：“能告诉我前因后果吗？”
李媛很干脆的拒绝了：“牵扯太多，我要为很多人的命负责。”
封裕莹为难地说道：“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你！既然不想让我知道，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信息？还有，我不认为你告诉了林溪姐和莫问，你大概率是瞒着他们的！”
李媛点了点头：“是的，我们面对的是超乎想象的敌人，有太多迫不得已的选择。”
封裕莹嘲讽道：“迫不得已？谜语人都这么说？”
“谜语人？”李媛自嘲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谜语人。”
病床方向再次传来痛苦的呓语，封裕莹肩膀垮了下来：“那你为什么现在不做谜语人了？”
李媛沉默片刻，带着赞叹的语气说道：“因为我没想到林溪这么聪明，早早就选择你作为后手！”
“我！？”封裕莹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李媛指了指封裕莹的手腕：“你手腕上的同心结，是林溪给你的吧？”
封裕莹将手腕抬了起来，将鲜红的同心结亮了出来。
这个同心结做得极为细致，上面用金线绣着一对交颈仙鹤。与常见的白鹤绣品不同，仙鹤的翅膀采用了红黄黑三色交织的绣线。
她想起林溪给她护身符的晚上，表情的确有些古怪，难道林溪姐当时就有了准备？
李媛靠近仔细辨认好久，终于点头说道：“血鹤双翼，守神护心。”
封裕莹心中涌起一股希望：“很厉害吗？”
李媛说道：“失传已久，效果不得而知。我不会给你虚假的希望，如果你想救林溪，就需要全力以赴！”
封裕莹死死把同心结抓在手里，脸上的表情变得坚决：“我应该怎么做？”
李媛说道：“林溪的确不是中风，按照古代的说法，她应该是得了离魂症。”
“离魂症？”尽管对遇到灵异事件早有准备，封裕莹听到小说电影里出现的名词，还是有点失神。
李媛说道：“我尽可能用你能理解的方式给你描述林溪的情况：有人用具有特殊能力的虫子，让林溪陷入了沉睡。这些虫子不止一只，用各种不同的方式隐藏着，如果不能同时除掉所有虫子，就会有新虫子补充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