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国舅爷的阴谋

空荡荡的报馆来了太子和唐寅，顿时变得热闹非凡。
卫良辰费了十牛三虎之力，才安抚下这两位祖宗，可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谈。
“两位兄台，就安心的住在这里，卫某好吃好喝好招待，只需两位闲暇时撰写点小文章即可。”卫良辰道。
朱厚照不乐意了：“卫兄，这就是你不讲信用了，说好我追回这穷酸书生你就告诉我如何牟利的。”
卫良辰很有深意的道：“朱兄啊，报馆如何牟利待几天自会知晓，而且你难道不想知道，我这个败家子开报馆的真实目的吗？”
朱厚照被说中了心事，闪躲开卫良辰的目光：“我为什么要知道那么多，关我屁事，不过我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帮你几天也无所谓。”
“不行，我有意见，这个莽夫在这里，我就是死也不跟他在同一屋檐下。”唐寅胳膊架着夹板，只能侧身坐着，但这并不妨碍他抒发内心的愤怒。
“唐寅，不要以为你断了胳膊，我就不敢揍你。”朱厚照霍然而起，怒视着唐寅。
卫良辰急忙挡在中间道：“可以了，咱别闹了。”伸手把朱厚照按回座位，转身对唐寅道：“唐寅啊，我是在帮你，当然你现在理解不了，不过你想既然和徐经约在这里会面，那他肯定会来，你又有伤在身，在此等候是最好的办法。”
唐寅一个柔弱书生，面对一个莽夫和一个总是笑眯眯看似人畜无害，实则满肚子坏主意的人，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他也不听，唯一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
卫良辰趁热打铁，提高了声音：“那我们就算是达成共识了，从明天起，咱们新明报馆正式开张。”
说完卫良辰带头鼓掌，但也就只有他自己鼓掌，其他两人默契的看向天花板发呆。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啊。
新明日报，在三位编辑不那么友好的合作下，终于艰难的诞生了第一期报纸。
卫良辰还亲自撰写了一大篇的讲述报纸重要性的赞歌，被他炫耀般的放在头版头条。
朱厚照跟唐寅，道听途说胡乱拼凑了一堆民间琐事，尤其是朱厚照写的都是些宫内八卦，看得卫良辰脑袋瓜子嗡嗡乱响。
剩余的版面，是梁青和刘瑾在卫良辰鼓励及威逼利诱下，去各大商号强拉硬拽，利用卫良辰恶人败家子的名号，拉来的各种广告。
为此数不清的商号掌柜看到梁青和刘瑾皆是噤若寒蝉，所到之处上板歇业的声音响成一片。
卫良辰对自己还算有着清醒的认识，报纸是只送不卖，做广告也都是免费。
但就是这样，报纸的销量也是惨不忍睹，就算强行塞给行人，也多是作为手纸，如厕时用。
卫良辰搬了把椅子，独自坐在报馆门口，看着街上行人看到自己皆是绕路而行已是习以为常：“不应该啊，就算是我名声差了那么一点点，那些新闻宫内八卦琐碎了些，但那些商号的广告，可是梁青和刘瑾跑遍北京城，搜集的实实在在的信息，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看到吗。”
卫良辰不甘心，一拍大腿大喊道：“梁青，喊两位编辑开会。”
“开会，开会，这个会有什么好开的，不如趁早关门大吉。”
正在扫地的梁青，放下笤帚低声埋怨着，几天下来攒了一肚子的苦水。
少爷真的变了，原来跟在少爷身后，整日就是吃喝玩乐，享受的很，可现在自己脚都磨出了泡，嘴皮子都秃噜皮了，少爷竟然依然兴趣盎然没有收手的意思。
对面茶楼弘治皇帝，王守仁坐的包间，此刻正坐着寿宁侯张鹤龄和建昌伯张延龄。
两人看着报馆门面冷清，卫良辰愁眉不展，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挡也挡不住。
“哥，看来你是多虑了，这败家玩意没啥没花招，看来马上就要关张大吉了。”
张鹤龄轻叹一声，一副失望至极的表情：“看来是哥高看了他，还以为睡一觉转性了，原来是更傻了而已，兄弟你说，凭咱们哥俩的睿智，以前怎么会比不过这个败家玩意呢。”
“哥，那不更好，省的再去给牟斌送茶叶。”张延龄神秘兮兮的凑近张鹤龄道：“哥，现在是不是可以去找败家子收回醉仙楼了，他现在肯定想出手，这个时候咱们正好压价。”
张鹤龄含笑缓缓摇头：“兄弟你还要多跟哥哥学，要的沉住气，现在还不到时候，让他再多几天人，最好宫内也能知道。”
张延龄有些着急：“可是哥，咱们什么时候能收回醉仙楼呢。”
“笨蛋，当然是等他爹东平侯卫永福回来后啊。”张鹤龄有些气恼的道。
张延龄挠挠头，还是没有理解哥哥的话：“哥啊，你是不是高兴晕了头，东平侯可是圣上的红人，等他回来，咱们不就更不好收了吗？”
张鹤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愁容：“东平侯回来看到家徒四壁，宝贝全被卖了，连张床都没剩下，是不是会被气死，就算气不死，咱们到宫里去告他强买强卖，是他强迫咱们低价把醉仙楼卖给他，这低价买卖可是事实，就算圣上有心偏护他，铁证如山他也无从抵赖，到时候咱们再收回醉香楼，这个败家子家产败完了，报馆也没了，东平侯气个半死，人财两空，岂不快哉。”
张延龄伸出大拇指赞道：“哥，你真高，实在是高。”
日上三竿，卫良辰在小丫环的伺候下，懒洋洋的起床更衣。
他痛恨自己，为什么会逐渐适应了，梁青强加给他的这种让人害臊的起床方式。
闻着小丫环身上散发出的，少女特有的清香，单薄的罗衣勾勒出少女发育良好的曲线，卫良辰某一刻甚至有些痴迷：“小甜甜，你长大了。”
丫环小甜低着头，忸怩的避开卫良辰炙热的目光，红霞布满脸颊，手中却不停，熟练的替少爷整理着腰带，还不忘在腰间挂上一块美玉。
目送小甜甜扭动着腰身，步步青莲的退下，愁事又上心头。
几天下来，报馆门可罗雀，让卫良辰明白了，就算有着不对称的知识储备，有时候也不见得好使，百姓根本不懂得信息传递的重要性，需从观念上改变，但这需要时间。
可还有多少时间让我浪费呢，弘治皇帝虽是英明，但就当了十八年的皇帝，就因为某种疾病挂了。
等朱厚照登基，一切都会走样，留给我的好时光不多了。
小小报馆都开不好，以后如何做大事，轻言放弃不是我卫良辰的风格，大不了每份报纸加送谷子两斤，就不信没人看。
“少爷，不好啦，报馆出事啦。”梁青急匆匆跑来，扯着嗓子大喊。
卫良辰对于梁青这种有芝麻大小的事也能演出天塌下来的演技，已经习以为常。
对着镜子整理着发型，卫良辰漫不经心的道：“连个鬼影都没有，能出什么大事，是不是唐寅又闹着不写诗了，告诉他不写就不管饭了。”
自从唐寅来的那一天起，卫良辰就用尽各种方法，让唐寅每天写诗，说是磨练他的文笔和思维逻辑能力，唐寅是怨声载道，苦不堪言，科举又不是写小说，考的是八股文啊。
就连朱厚照也察觉卫良辰有不可告人的阴谋，二人大有摒弃前嫌同仇敌忾，坚决与邪恶势力斗争到底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