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嚣张的鞑靼人

早朝称之为早朝，绝对是名副其实，这天没亮，鸡都还睡着，朝臣就已起动上朝，看来这当皇帝和当官也是不容易。
一夜未眠让卫良辰哈欠连天，与王大利谈完已是后半夜，好不容易可以抱着火铳休息了，没等卫良辰合眼，梁青带着小甜甜就来到了床头。
这哪里是败家子过的日子，回想刚来时，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那是多么幸福啊。
站在紫禁城面前，城墙在月光中掩映中显得高大巍峨，摸了摸手中弘治皇帝亲手递给自己的腰牌，卫良辰低声自语：“罢了，苦命之人先做点正事吧。”
“老卫，你以为就你命苦，本殿下不是一样早起陪着你吗？”身后传来朱厚照戏谑声。
卫良辰一听就不乐意了：“老朱，咱说话可要凭良心啊，若不是为了你太子殿下，我现在应该正做着美梦呢。”
“好了好了，知道了，谁让咱俩是兄弟呢，我有难做兄弟的你两肋插刀也是理所当然了。”
“我呸！帮你可以，那矿场的银子至少要投十万两。”
“多少？！十万两？好吧，只要你老卫能帮我赢了鞑靼人，老子就是进宫去偷也要给你投。”
两人笑骂间，已经来到了奉天殿。
奉天殿前已是相当的热闹，早来的群臣还有来朝的番邦使节，看到太子驾到，纷纷上前行礼打招呼，看到便装打扮的卫良辰并排和太子走在一起，都是投来诧异的目光。
朱厚照低声对卫良辰道：“老卫你没来过早朝不知道，这帮文官大臣向来对我都是不冷不热，今天格外的热情，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卫良辰装作不知：“草民愚钝，请太子示下。”
朱厚照白了一眼卫良辰：“这不是明摆着，肯定是知道了昨晚本殿下意气风发慷概激昂的表现。”
随着小太监的一声唱喏，弘治皇帝落座后，早朝正式开始。
卫良辰没有功名只是白丁一个，大殿之上根本没有他的位置，只能远远站在大殿外面，就连弘治皇帝的模样都看不清楚，只能听到说话声。
“宣，鞑靼小王子及随行进谏。”小太监清脆的声音，穿透力极强，飘飘荡荡传出老远。
卫良辰举目眺望，只见远处一个身材魁梧，穿着鞑靼特有的民族服装，剔着光头只在脑后留着一撮头发，一双眸子烁烁放光，正是鞑靼小王子巴图蒙克。
身后跟着年纪稍大，佝偻着身子，脸上布满了深深皱纹，最明显的是大大的鼻尖如同鹰钩般尖厉，他是鞑靼人的军师赫铎，小王子最信任的人。
两人不紧不慢，迈着四方步，看到大明的官员，一脸的不屑，就好像所有人都欠他们钱似的。
巴图蒙克走过卫良辰，他感觉到了一道锐利目光正在盯着自己。
他身形一顿，扭头看向卫良辰，发现竟然是一个和自己同样年轻，而且穿着大明便装的年轻人，这人站在一群七老十暮色沉沉的大明官吏中，显得那么突兀，那么扎眼。
心高气傲的他，露出狼一般锐利的目光看向卫良辰，无比的煞气不知道震退过多少大明官吏。
不过这回让他有了挫败感，眼前的年轻人身材消瘦，但在自己目光威逼下，不但没有退缩，反而眼光越发的自信坚毅。
巴图蒙克收回目光，露出一丝微笑，朝着卫良辰微微点头，心中却是恨恨的在说：“你很好，我记住你。”
等巴图蒙克走过，卫良辰长出一口气，紧紧攥拳的双手全是汗，这位未来的达延汗名不虚传啊，是个狠角色，终将成为大明劲敌。
“鞑靼使团长赫铎，拜见大明皇帝。”赫铎敷衍的行个礼，巴图蒙克连话都没说。
弘治皇帝，手握了握拳又松开，勉强挤出笑容：“使者辛苦了。”
“陛下，不知道昨日所说的比试，是否已经有了结果，如果大明不同意的话，我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大明地处中原，地肥水美无需为了生计犯愁，不像我们鞑靼地处严寒塞北终日要战斗，打造出一支所向无敌的铁骑大军。”
赫铎说完，傲慢的昂着头目光扫过大明群臣。
在他眼里，这些大明官吏，过惯了和平享乐的日子，早已忘记了战争是什么滋味，不过是一群懦弱无用的废物。
如他所说，赫铎的目光扫过之处，群臣纷纷低头，他们选择了屈服。
“所向无敌？说的占早吧，我大明虽缺少马匹，但有上百万英勇的步卒大军，若真打起来，鞑靼的骑兵未必能占到什么便宜。”
说话的是朱厚照，自打看这两人进殿就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早就憋着一股火。
赫铎刚要张嘴，巴图蒙克伸手拦住了他，巴图蒙克走到朱厚照身边，逼视着朱厚照：“想必阁下就是大明太子了吧。”
朱厚照瞪大眼睛毫不客气的回瞪回去：“不错，我就是朱厚照，你就是什么鞑靼小王子巴图蒙克吧，见到上国储君为何不行礼。”
巴图蒙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蔑视的看了朱厚照一眼，然后扫视了一圈大殿里的群臣，最后面向弘治皇帝道：“上国？我鞑靼二十万铁骑大军已达大同府外，只要我一声令下，大同府就尽归我鞑靼所有，这北京城就没了依仗，陛下还记得土木堡吗？”
此言一出，顿时奉天殿上一片哗然群情激奋，激起了大明群臣的满腔怒火。
土木堡是大明最深的痛，一道永远抹不去的伤疤，平日里人们对此讳莫如深，没人敢提及，不想此刻在紫禁城奉天殿被鞑靼人旧事重提，这就是骑在大明脖子上，反复抽大明的耳光。
弘治皇帝脸色铁青，抓着龙椅扶手的手青筋暴起，若不是弘治皇帝修养好，早已命禁军将这两个鞑靼狂徒拉下去，乱刃分尸了。
“尊敬的鞑靼小王子，您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草民没有记错的话，当初是瓦剌部进犯中原，最终也是被我大明贤臣于谦赶出了中原败退回草原，而且并没有您鞑靼部什么事，当时鞑靼部应该只是一个被瓦剌部随意蹂躏的小部族吧。”
卫良辰说完，奉天殿上哈哈大笑声，响成一片。
“就是，还有脸提从前，当初不会是被人随意欺负的小部族而已。”
“呸！不要脸。”
“滚回草原吃羊粪去吧。”
巴图蒙克眼冒凶光，循声望去，见竟是那个门口的便装少年，顿时神情严肃。
他不是一般的庸人，从卫良辰便装就能站在奉天殿，此刻又口若悬河，便知道这人应该就是自己的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