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控鸟绝技

王庙以人声引来飞鸟，并和鸟儿对鸣，已经是不可思议的神技，顾北说能命令鸟儿跳舞，简直是天方夜谭，包括姚雨姚晴姐妹在内，在场所有人都不相信。
“老夫活了半辈子，从没见过你这样狂妄的后生，”王庙冷笑道，“你哪怕能让鸟儿飞上几圈，我不仅把‘兽圣’两个字送给你，还当场拜你为师。”
“兽圣，兽圣，兽中之圣，说到底还是禽兽，这雅号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顾北调侃了一句，忽然“呔”的一声大喝，把众人吓了一跳。王庙也吓得一哆嗦，鸟儿从他手中飞起来，向窗外飞去。
顾北模仿王庙，嘴里发出“啾啾”声，翠鸟忽然拍打翅膀倒折而回，像飞燕归巢一样落在了顾北肩头。
这手一露，会客厅一下安静了下来。众人看着顾北，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姚雨和姚晴也是满脸惊奇。
王庙直揉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要知道鸟儿胆子最小，听到响动就会振翅而飞，绝不会主动落到人身上。
他能控制这只鸟，并非因为真懂鸟语，而是鸟儿有种特殊的习性，会把破壳后看到的第一个活物当成母亲。
这只鸟是他亲手孵化出来，从破壳起一直训喂到现在，已经熟悉他的声音和气息。
出门带着鸟儿，在目的地附近把鸟儿放出去，就可做到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看起来神乎其神，实际不值一提。
除鸟儿外，山羊、鹿、水牛和一些鱼类都有这种习性。王庙父亲是位兽医，专门给牲畜治病，他从小就知道这点。
于是花精力养了几只听话的动物，自称精通兽语，到处招摇撞骗，后来遇上赵文华，获得了“兽圣”的绰号。
现在他亲手养大的鸟儿竟落到了别人肩头，简直不可思议。
殊不知顾北趁刚才大叫，暗中把分离出的神识放出去，进入了飞鸟体内。
这缕神识无形无状，无声无息，得道大士坐在这里也未必能发觉，在场的都是凡夫俗子，更是全无所觉。
顾北控制飞鸟就如控制身体的一部分，想让它落在哪里就落哪里，抬起一只手，口中发出“啾啾”声，同时意念转动，控制飞鸟落在了那只手上。
“鸟儿啊鸟儿，有人觉得和你说几句话就了不起，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也能听懂你的叫声。”
顾北说完，控制翠鸟“啾啾”叫了几声，好像在和自己对答，道：“什么？你说这老头儿要求住在府上，是准备把七大姑大姨都安排成仆从，把五大叔六大伯都安排成家丁？”
“到时不但猫儿死了，姚府也被弄得乌烟瘴气，改成姓王的了。好家伙，这老头儿所图非小。”
王庙已经一把年纪，“七大姑大姨”和“五大叔六大伯”恐怕早死得毛也不剩。
众人清楚顾北借鸟儿之口贬损他，但心里在想，王庙非要在姚府住半年，恐怕未必没打在府中安排亲信的主意。
幕僚给主顾介绍几个仆从，司空见惯，王庙确实有这个私心，被顾北道破，气得吹胡子瞪眼，嘴里发出“啾啾”声，想把鸟儿召过来。
但翠鸟对他不理不睬，只对顾北鸣叫，仿佛他是陌生人，顾北才是那个养鸟人，不由又惊又疑。
顾北察觉到鸟儿对王庙有股天然的亲近之意，搜索鸟儿的记忆，立刻发现这只鸟自出壳起就和王庙形影不离，是这老儿养大的。
他原本就怀疑王庙用了什么手段，才以人声召来飞鸟，没想到原理竟这样简单，哑然失笑，控制鸟儿“啾啾”叫了几声。
故作惊讶地道：“什么？你说是这老头儿养大的你，他出门时把你带上，到了客人家把你放了，再用声音把你召来骗人钱财，这老头儿有够卑鄙。”
众人对王庙的技艺惊为天人，听到这句话，又生出一丝怀疑，如果这鸟儿真是王庙养大，当然听他的话，这技艺真没什么稀奇的。
王庙老底被揭，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怒道：“你不是说能让鸟儿跳舞么？有本事放开那只鸟，看它会不会跳舞，不会就少在这里放狗屁！”
顾北控制鸟儿如控制己身，别说跳舞，当场写诗都行，道：“鸟儿啊鸟儿，有人坐井观天，不知天高地厚，你受受累，给大家表演一只舞蹈。”
说完控制鸟儿飞起来，在会客厅盘旋翻飞，忽高忽低，甚至倒飞，好像真的在跳舞一般。
这手一露，会客厅里“轰”的一声炸了锅，精通鸟语已经不可思议，让飞鸟翩翩起舞，即使自己生个鸟蛋孵出来，也未必能做到。
姚雨初次见顾北，只见他诙谐幽默，洒脱不羁，隐隐然把他当成了传闻中不修边幅的奇人异士。
姚晴对顾北已经形成固有印象，原本觉得他是个变态，现在来看，此人虽然爱胡搅蛮缠，但确实有几分本事。
她当捕快久了，又往深里想了一层。
顾北能让鸟儿跳舞，自然能和飞鸟沟通，刚才所说恐怕是真的，王庙养只鸟跑到姚府招摇撞骗，还险些骗得她上当，当真可恶。
王庙自己也看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世间真有这样的奇事，忽然“哇哇”大叫，敢情顾北控制翠鸟，把一泡鸟屎拉在他头上。
众人看到这一幕，哄笑起来。姚雨也不觉莞尔。姚晴看到鸟儿为自己出气，更是拍手而笑。
顾北控制飞鸟表演了一阵，担心被人看出破绽，收回了神识。
鸟儿“扑啦啦”飞出了窗外，他故意道：“鸟兄，再见。”好像在和飞鸟告别。
王庙已经面如死灰，自知入幕姚府再无指望，留下来也是被这小子奚落，沉着脸匆匆走了。
其他应征的郎中瞧了一场神技，无人敢和顾北竞争医治橘猫，纷纷选择了告辞。
须臾，满屋子人走得干干净净，只留下顾北、姚雨姚晴姐妹和一个管家德阳。
等人走尽，顾北笑着对姚晴道：“我说我是来应征的，你现在应该相信了吧。”
“没想到你倒真有几分本事，”姚晴打量着顾北，问道：“你真是塞北的郎中？”
顾北清楚姚晴对自己还有所怀疑，他需要吸收妖力成长，这姑娘经常接到和妖物的案子，维持好两者的关系非常有必要，这也是他来应征的目的。
就算没这层关系，征得这姑娘的信任对他来说也有百利而无一害，反问道：“我不是塞北的郎中，难道还是江南的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