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疫疾

经过门口守卫的盘问，解释自己是医馆大夫前来治疫后，李易和吴管事才被允许进入疫区。
跨进疫区，就像进入了另一番天地，前世只有电视上才能见到的景象赫然出现在李易眼前。
十几间临时搭建的茅草屋零落的分散在疫区，一口大锅矗立在正中，几个郎中正在煽火熬药。
还有几个全身都用白缎护住的护卫奔走在疫区，或在地上撒石灰祛疫，或填埋秽物，还有的正往草屋抬着病患。
尽管此刻烈日当头，李易却能感觉到疫区里严肃紧张的气氛。
这时吴管事微微向前一步走在了李易前面低声道“少爷还请小心，不要沾染上污秽物。”
李易微微颔首，嘴里却轻咬舌尖，默念咒法，眨眼之间灵机蕴藏双眼。
虽然是第一次施展灵眼术，但道书推演而来的法门早已深深刻在他的脑海，故没有出错。
灵眼一开，李易的双眼上浮现一缕灵光，与之前相比他发现自己看世界更加清晰，同时也能看到之前看不到的东西。
李易在疫区抬头所看，一股股灰色气体悬滞上空，久凝不散。灵眼范围有限，更远的县城则不能窥探。
再看那些哀嚎的灾民，李易发现这些染病的人身上皆都灰气缠身，其中五脏处灰气最多。
“想必灰色便是邪气，倘若我有修为伴身，解疫信手拈来。”李易低声喃喃。
从道书上推演而来的药方术法，便是李易最大的底气。
五金流疫散，道书上整合而来的抗疫良药；四时汤，培元固本乃是以增强体质来抵御邪气从而灭疫之法；祛邪术，借法力来根除邪气达到除疫的目的。
这三种除疫方法，祛邪之术最为玄妙，疫病皆因邪气而起，或尸气魔气，或秽气阴气，祛邪之术就是从根本上祛除邪气。
其中祛邪术里记载了两门术法：灵眼术和金光涤邪咒，每一个都另李易眼馋不已。
“可这些都需要修为施展。”李易心中十分酸涩。
唯有灵眼术，在没有法力伴身时，只需舌尖血配以咒法便可开通灵眼以察邪气，不过只能持续一炷香的时间。
他不是没想过用道书推演一篇修炼法门来，但他后来尝试发现道书的推演是有条件的，不能没有节制的推演，所以至今他只推演了一门除疫法。
等李易巡视完四周，一炷香的时间倏然而逝，灵眼自动消失，唯有眼睛的酸涩告诉他刚才的景象不是虚幻。
这时只见一群人都朝着一个草屋聚集过去，李易二人顺势也跟了过去。
抬头向里面人群中望去，几个背着药箱的郎中簇拥在一个年老的大夫旁边。
其中一个说“此次疫疾事发突然，只好烦请贺老出山，不知看完病人症状，贺老见解如何，可有医法？”
只见那年老的大夫，抚须摇头“老朽一把腐骨为百姓治病乃是医家的本分谈不上麻烦。”
接着又叹一口气“至于见解更谈不上，老朽只不过较各位年长罢了，未有高见。”
“刚才观病患体征四肢肿胀、腹中积水，且咳疾难耐神志混乱，有血淤胸前，如此复杂症状故不可按照以往疫方来开药。为今之计，先以汤药续命，然后寻名医妙方来根治疫疾。”
只听得众人皆叹道“贺老曾任太常属总管都无法，我等更无计可施啊！”
更有人说“天下如此之大就算找神医我们等得起，病患也等不起啊！如此一来还不如去向玄所寻助寻，说不定道术佛法还有效果。”
“唉！哪有这么容易，玄影阁只管妖魔鬼怪和修者之事，这等疫疾不死者众多，他们是不会管的！”众人都陷入沉默，两两相望四顾无言之时。
李易灵机一动想到刚才灵眼观察到五脏邪气最多，疫病定与五脏脱不了干系。
他直接走上前朝着老者抱拳一躬“学生有一拙见，请前辈指正。”
李易先踱步来到草屋的一个病患前，蹲下去说道：“疫病皆因气而起，邪气入体，体虚病生。”
然后李易依次指向五脏所在之处“诸位请看，这些病患体肢肿大，气衰无力，伴有心衰、腹肿、血淤、肺痨、神弱，皆是五脏入邪气所致。”
最后李易慢慢站起来看向老者说：“邪气入体五行混乱，五行五脏息息相关，现在只需调理五脏平复五气，这疫疾我想便会迎刃而解。”
簇拥在老者周身附近的大夫都面面相觑不知作何反应，但老者先开口道“五行与五脏相合，的确合理解释了病患症状，那你可有对症之药？”
吴管事站在一旁十分慌张，平日里他家少爷素不曾关心医术，只是粗读过一点医书，所以担心他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
伸手拉了拉李易的袖子，轻声道:“少爷！”
丢面子事小，万一惹得这些名医震怒，李氏医馆家的医馆还要不要重振辉煌了。
抬手抚掌，甩开吴德，李易一脸正气说道：
“自从得知疫疾以来，我彻夜难眠，现在终于想通，于是我做出了个违背祖宗的决定，把我李家祖传的五金治疫方献给县府，拯救受灾百姓！”
听完李易的话，吴管事更不淡定了，李家祖传药方少爷怎么能就这么献出去呢！李氏祖宗在天之灵岂会同意？
“好！”
听完李易慨然献药，周围的人无不拍手叫好，纷纷被他的大义凛然所感动。只有的吴管事双眼都瞪红了。
接着之前被称为贺老的老者说道“是个大义的后生！既然要献出你家药方解此次疫病，那就由你来熬药开方，郡守县府肯定不会亏欠于你，等疫病解除后我亲自为你请功！”
纵然郡上可能给他不小的报酬，但不解李氏医馆眼前问题，便都不重要。
于是李易满脸悲戚，向贺老作揖道：
“不敢居功，救死扶伤本就是我李家本责，更何况这是先祖想出来的药方，如今拿出来解救灾民，想必我李氏先祖泉下有灵的话一定欣慰无比！”
“但我李氏医术衰落，家里空有医书而无人发扬，所以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请您老出山，来我李氏医馆，这样我李家的医术才有用武之地，崖山县的百姓想必今后再也不用担心有病无医能治了。”
听李易说完，老者大笑道“哈哈哈，你这小子，其意不小啊！只要你不嫌弃我这个老骨头，去你李家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