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养猪的人

“小姐，切莫心急。现场残留的剑术气息，只是有些像御风二十四剑的【惊蛰】。但究竟是不是，我也无法确定。小姐已经等了五年，相信也不会急于一时，而失去自己的判断。”
安红豆轻轻颔首，慢慢调整着自己的气息。
“放轻松，整个大诺帝国，施唯因的渡鸦有两处不敢靠近，一处是神武院，另一处便是沧海阁。”老仆不紧不慢地开口，“我细细说，小姐你慢慢听。”
“那夜，因为几只渡鸦异于往常的轨迹，我便跟出沃城城外，发现了有人被杀，而刑司黑羽军遍布四周，在搜集痕迹。当时我注意到已死之人不过是堕境后的白银巅峰，竟然能够惊动黄金阶位的两位监察司和大队刑司黑羽，便有些好奇。”
“所以酒爷爷，您仔细探查了当时的天地元气？”安红豆轻声开口。
“嗯，御风剑术十分特别，从白银境开始，它既不属于物理系真理，也不属于元素系真理，而是属于极为罕见的幻想系真理——【风】。天地元气中残留的，的确是【风】，而且那【风】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隐隐约约带有法则的波动，像是操纵时间的风。”
“所以，您判断那剑术是御风二十四剑中，可以操控时间的【惊蛰】？”
“我无法确定的原因就在这里——残留在天地间的法则碎片非常脆弱，根本就不是黄金境所能留下的痕迹，即便是御风剑术中所蕴含的【风】之真理，在天地间流失的速度也太快了一些。恐怕，对方的实力只是白银下位，甚至……还没有到白银境。”
少女惊讶地抬头，洗心池中，涟漪轻轻荡漾。
“小姐，苏幕遮五年前就已是钻石巅峰，如果真是他的话，杀人没有必要出现在现场，你我都清楚，即便是身受重伤的钻石境，万步之外杀人，亦如探囊取物。我甚至在想，会不会是苏幕遮的传人……”
洗心池的涟漪渐渐淡去，一如明镜。
“酒爷爷，不管那人究竟是谁，一定要找到他！”
“嗯，小姐放心，我会的。”
老仆的身影渐渐淡去，院落中，只剩下了静静站在池旁的少女。
思绪蔓延，回忆飘向远方——
她记得小时候被别人欺负，他被打得嘴角出血却恶狠狠地冲上去，说着能欺负她的人只有他一个的时候；
她记得小时候因为长得胖胖的被人嘲笑是个大肉包，他捏她哭着的小脸儿，说最爱吃肉包的时候；
她记得小时候自己睡不着，他在一旁讲故事，讲青铜境的石猴，因为追了八十一个女孩后成为大师境强者的时候；
她记得他和她比剑，他总是要把她气哭，然后故意放水输掉，大喊着阿伟死了的时候；
她记得他教她笛子，教她古琴，教她一种叫做五子棋的东西，然后被杀的丢盔卸甲长吁短叹的时候；
她记得他痞痞的样子和坏坏的笑。
“师妹，今日早课，又要拜托你挡着师父啦~”
“……为何？”
“因为你坐得最端正啊~”
“你……随意。”
……
两行泪水从眼角轻轻滑落。
“师兄，你到底在哪里呀……”
……
……
千里之外，帝国西部边境，沃城。
城内狼月坊，异地鸡。
“客官里边儿请——小店儿有红烧鸡、三杯鸡、辣子鸡、鸡公煲、醉酒鸡、口水鸡、叫化鸡、花雕鸡、香菇鸡汤、麻油鸡、清蒸人参鸡、宫保鸡、葱香鸡肉卷、迷迭香烤鸡腿、黑胡椒炒鸡、香烤全鸡……您看点些什么？”
来的人是个中年男子，约摸三十岁左右，胡茬微乱，身上披着一件洁白的猪毛坎儿，上面用炭笔抹了几个奇怪的数字——
四三九六。
他撩了一下湿漉漉的短发，漠然瞥了一眼店小二，向二层楼走去。
“哎哎哎，这位爷您可不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