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公子

出了大殿之外，天色就很快黑了下来，今夜没有月光。
宫殿上下点起了灯笼烛火，张灯结彩，远远看下去宛若星辰点点，十分美丽。
王嬷嬷引着刘震到了一处建在山腰上的阁楼，楼高三层，每层都布置着五六间客房。
似乎这栋阁楼就是专门为了外来客人设置的。
王嬷嬷安排人送来了茶水小食，刘震小心翼翼端起，检查里面没有下毒之后方才饮了一小口。
李夫人说的没错，连着几天赶路，身体确实有些疲惫。
但是精神上还是保持高度紧绷的状态，正喝着茶，突然阁楼外传来马车辎重的车轮声，刘震赶忙放下茶杯，推开窗门一看，却是一队货车，两匹马一组拉着长一丈宽半丈的大箱子，目光一扫，足足有箱。
箱顶开有五六个气窗，其内漆黑看不见，隐约有影子在动，成装的是活物。
“这些是？”
王嬷嬷此时态度已经明显好转，恭敬答道，“刘公子，这些是栾城韩教主送来的货物。”
货物？刘震心念一动，难道是寿元？
不对。刚才自己所见，箱子内应该是活物……难不成是活人？
刘震心中大骇，但是表面还是不动声色，只是点了点头，突然脑海中一个记忆气泡冒了出来。
“栾城韩教主？是那个白莲教的韩林儿？”
王嬷嬷点头称是。
韩林儿这个人刘震有些印象，他跟着他父亲一块在栾城附近创立了一个白莲教的邪教，打着“弥勒降生，周王出世”的口号，聚集了一批忠实信徒，势力庞大。后来他父亲死后他便接管了白莲教，继续发展壮大，在栾城四周可谓是一手遮天。因为教义极端，经常出现火烧活人的残暴教刑，还涉嫌拐卖少女，是官府的重点关注对象，前几年因为有人怀疑白莲教内有妖物，镇妖司还曾经派了特使去查过，但最终没有发现妖物踪迹，这事起初闹得很大，但是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现在看来，镇妖司当年查案是有疏漏了，没想到这白莲教居然是跟李夫人有瓜葛。
马车队依次通过楼前，最后一匹马上则是坐着一个身着白衫头戴白色毗卢帽，面庞棱角分明，身材魁梧，约莫三十岁出头的青壮男子，正是那白莲教教主韩林儿。
而就在韩林儿将马车队伍停在宫殿大门前的时候，山涧不远方又是传来一阵马蹄声。
“庐州城林舒公子。”
“临安王记商行的少东家王奕公子。”
“梅州太守之子余卓公子。”
“…………”
刘震皱眉，心道咋回事，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原本这隐宫是个清幽隐蔽的地方，怎么自己来了之后变得跟街市一样热闹。
王嬷嬷似乎是看出了刘震的疑惑，解答道，“这些公子少爷都是来给夫人祝寿的，明日便是夫人的生辰。”
哦？原来这么赶巧？
他隐隐感觉到这一切似乎是脑海中那个类似“系统”一样的东西的安排，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而转念一想，这么多人来隐宫祝寿，唯独司空梦连消息都不知道，甚至连李夫人生日哪一天都不知道，真是悲催到了极点。
“那给夫人祝寿，我也能参加吗？”
王嬷嬷脸上终于有了第一个表情，笑道，“若是你师父来，肯定是参加不了。不过现在是公子过来，如果你来给夫人祝寿，夫人肯定是高兴的。”